展鴻的呼吸一滯,忙和香凝兒打了聲招呼就匆匆退出去。
實在是這個法醫室的陰氣過甚,戾氣太重。
他前些日子被家鄉的老母親托人算了一卦,說他想要留在巡捕房做正式的警員,需避開戾氣。
之前總是轉正不了,就是戾氣太重,怕是和尸體走的太近了。
展鴻搖晃著腦袋往警探的辦公區走,就撞見提著兩包東西回來的安探長,嗅了下鼻子,是食物的香氣。
“探長我剛才還找你吶,您這是去買吃的了?”展鴻滾動了下喉嚨,目光灼灼的盯著對方手里印著‘生記’二字的包裝。
安子琛瞄了眼他,將其中一包放到他手里:“去和兄弟們分了,就回去吧,明天上班不要遲到。”
展鴻連連點頭:“安探長,我媽托人給我算了一卦,說是我戾氣太重,但幸得貴人相助,才能逢兇化吉。
我覺得這個貴人,就是您……唔……”
安子琛已經拿出一個包子,堵住了展鴻的嘴:“那有沒有算出來,這位貴人現在很想踹你一腳?
并想掀開你的腦袋看看,那里面是水還是漿糊?”
展鴻眨眨眼,提著一包吃食,一溜煙跑了:“探長,明早見!”
法醫室
安子琛走到香凝兒身邊,他往后退了幾步,找來口罩戴在臉上,又重新站在她身邊,看向臺子上不可描述之物。
短暫的的沉默,香凝兒緩緩開口道:“的確是內臟出血,身上多處軟組織挫傷,胸骨挫傷最為嚴重。
頭部后腦這個位置,你看一下。”
香凝兒扳過尸體的腦袋,在顱骨的位置,有個三角形的鈍挫傷,“傷口類似三角形釘錘打的,外表傷痕并不明顯,但已造成顱內出血,卻不是致命的。
我預計是兇手在開車撞倒張寒后,見他還有一絲氣息,就用利器錘了他的頭。”
“會有血跡噴濺,噴到兇手的身上嗎?”安子琛露在口罩外的目光十分深邃,他望了眼香凝兒的眼睛,輕聲問道。
第6章 已經找好了住處
香凝兒搖搖頭回道:“不會,頭部這里只錘了一下,且外傷不明顯。我甚至懷疑這個兇手是故意的,讓死者慢慢斷氣……應該有什麼深仇大恨吧,否則也不會這麼折磨他。”
安子琛琢磨了一會后問:“具體的死亡時間是?”
“死亡時間已超過2天以上了,我只能判斷是在值班那天的晚上,到第二天早晨的這段時間,沒有辦法再精確了。”
安子琛點點頭,補充道:“最后一個見到死者的是連清歌,她最后一次見到張寒,是在值班那天的凌晨左右,張寒可能就是在那之后遇害的。”
香凝兒想起什麼說道:“對了,醫院鐘表柜子里的血跡,可以確認是張寒的。
我在想一個問題,兇手為什麼要轉移尸體兩次,或者更多次?
第一案發現場很顯然是在戶外,死者能被車撞到這種程度,兇手幾乎是一腳油門踩到底了。
然后,兇手又把死者塞進了醫院鐘表的柜子里,最后再轉移到鬧鬼的病房……”
香凝兒淺淺吸了口氣,自問自答的分析起來,“把尸體藏在鐘表里,是為了躲開值班的護士連清歌,最終的目的是將尸體藏在鬧鬼的病房。
那間病房不會有人進出,也就沒人會發現張寒的死。
但那柜子里卻擺著那麼多的布娃娃,肯定不是給別人看的。
那就是兇手和一年前過世的那個孩子有關聯,殺張寒的動機,就是為了祭奠那孩子。”
停頓了一會,香凝兒蓋好尸體,又喃喃自語著,“鬧鬼的病房門鎖,沒有被撬開的痕跡,兇手應該是用鑰匙進去的,而鑰匙在護士站存放著。
連清歌那天晚上從10點查完病房后,就坐在護士站,10點30分看到張寒拿著煙出去了……
11點她說很困,就趴在那里睡著了,凌晨左右醒來過一次,又看到張寒回來,整點的時間都記得那麼清楚,是因為鐘表的敲響,提醒了她。
之后就沒有被吵醒,尸體估計就是在凌晨之后被兇手藏在鐘柜里的。”
“嘶~”香凝兒吸了口氣,困惑道,“不對啊,我總感覺哪里不太對勁,時間上不對。”
安子琛的眸光流轉,眸色中帶著欣賞。
從香凝兒開始自言自語的時候,他就一直盯著香凝兒看,看著她的一舉一動,不忍心打斷她。
“我們現在知道的還是太少了,明天去現場找線索,說不定就能有意外發現。”安子琛適才開口,然后走到桌臺前,檢查起從死者身上扒下來的衣服。
是張寒自己的衣服,他死前并沒有穿著白大褂。
但醫生辦公室里,那件屬于張寒的白大褂,又是誰的呢?
安子琛拿起桌面的衣服沖香凝兒說道:“張寒身上穿著白大褂,但醫生辦公室里,他的白大褂還在那里,那件衣服是誰的?”
“嗯……”香凝兒沉吟著,想起什麼提醒道,“還有煙,煙盒以及火柴之類的,現在死者身上沒有這些東西。
安探長明天帶人查現場的時候,除了衣服的事,還可以去找一下張寒的煙,說不定就能確認第一現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