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凝兒轉過頭看了眼來人后,抬頭望天道:
“我在想那些布娃娃,臉上粘的玻璃珠,蹩腳的針線功夫,和用破布拼接而成的衣服。
做娃娃的人,會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
“至少他開的那輛車,不會是他自己的。”安子琛輕輕說道。
他拍了下院長給自己的名冊,“排查不在場證明吧,工作量繁重,還需要有勞香法醫的幫忙。”
“有什麼好處沒有?”香凝兒半開玩笑道。
現在城外的局勢很不明朗,戰事一觸即發,藥價高抬,她的醫館想要繼續維持下去,真需要點錢票子。
香水行近來生意雖然不錯,但還要給那些吃人的人上貢,的確需要省吃儉用了。
“我會跟督察長申請辦案經費,多給你點報酬~”安探長從容的說著。
也不知道這話是真的,還是假的,但香凝兒就當真了,笑語盈盈道:“安探長,改日我請你吃飯,真能幫我漲薪水,我給你當助手都行。”
安子琛的眼里帶著濃濃的笑意,他往前走了幾步遠后,問道:“你近來很缺錢嗎?”
“你能幫我多申請點補貼,我就不缺了。”
安探長若有所思的看了對方一眼,往前走去……
第12章 風鈴聲
“安探長,你要找的人都在這里了。”文康撫著眼鏡說道,他將醫院里符合作案時間的人,都一一叫來了醫院。
“謝謝。”安子琛輕輕說著。
把這些人分成幾組,由巡捕房探員錄詳細的口供。
陳玄拄著拐杖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看向站在自己身邊的安子琛,不高興道:“安探長,我就一個傷殘,還能去殺人嗎?”
安子琛坐到他身邊,展開手里的本子:“我們了解到一個信息,說你之前和張寒醫生,曾在口角上發生過沖突。”
陳玄清了下嗓子,冷哼道:“是有過沖突。”
“詳細說說。”安子琛淡然開口,拿起筆記錄。
現在醫院病房里的病患,就剩下這位沒人管的陳二爺了,所以需要在他身上多了解一些情況。
陳玄提到這件事就十分生氣:“我這腳就是和人打架傷的,和我打起來的是賭場里的管事謝三。
我們兩個人都傷了,被一起抬進醫院的。
但我傷的能比他重一點,骨頭都斷了。
可誰知道那個張寒狗眼看人低,見我現在落敗沒人管,就去攀好謝三,只顧著去治他的傷,他娘的謝三就擦破點皮!
我氣不打一出來,就和他爭論,于是我動手打了他。”
安子琛的筆在紙上游走,字跡龍飛鳳舞,略顯張揚,與他這個人的穩重和清冷性格,倒是不相配。
“你把你的主治醫生給打了?”安探長輕輕說著,語氣里透著諷刺。
陳玄哼了聲:“打就打了,我好歹也是東發洋行的陳二爺,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他還得給我治傷!”
“張寒值班的那個夜里,據你之前說的,在10點鐘的時候和他見過面。”
陳玄想了想后點頭:“對,我腳疼的厲害,讓他給我打了鎮痛的藥,之后我就睡著了。”
“10點鐘記得這麼準確?”安子琛斜視向陳玄,試探性的反問道。
他比較在意的是鐘表報時。
“那醫院里的鐘表整點就響了,我當然記得很清楚。”
“你睡著后,有再聽過鐘表的響聲嗎?”
“那倒沒有了。病房門關上就聽不太清楚了,除非是靠近護士站。”
“當天夜里凌晨到第二天早晨這段時間,你一直都在病房里睡覺?”安子琛繼續問道。
陳玄想起什麼害怕的事情,補充道,“那天晚上,我起過一次夜,去上廁所。”
安子琛挑了下眉,立刻問道:“什麼時候?”
“半夜吧,我摸黑去的廁所,具體時間也沒去看表。
我路過護士站的時候,還去叫過值班的連護士長,發現她睡得跟死豬似的,沒辦法,我就自己拄著拐去廁所了。
回來的時候……我聽到一陣細微的風鈴聲,嘩嘩響了一下。”
陳玄吞咽起喉嚨,臉上透著驚慌,“那嘩嘩的細微聲,就是從最里面那個病房傳出來的,我當時很害怕,就回了自己的病房,也不敢出去,之后就睡著了。”
安子琛記錄著陳玄說的話。
風鈴聲?他疑惑的用筆尖點了點紙面。
為什麼會有嘩嘩的風鈴聲呢……
第13章 風鈴音的破解
安探長站起身,走去香凝兒那里,香法醫正在給連清歌做筆錄。
安子琛急需確認一些事情,打斷了她的問話:“連護士長,那天晚上值班的時候,你入口的東西都有什麼?”
連清歌怔愣了片刻,仔細想了想后說道:“在醫院食堂吃的飯,然后就是喝水……”
“你喝水用的杯子,給我看一下。”
連清歌詫異的點了下頭,帶他們來到護士站,她從下面的儲物臺拿出一個印花的杯子來。
“這個喝水的杯子,你平時就放在護士站嗎?”安子琛問道。
連清歌點頭:“對,我都是去水房接完水,然后放在護士站這里,用完之后我就再放回下面的儲物臺。
我們護士這里的杯子都貼著名字,所以不會混淆的。”
安子琛思忖片刻后,問道:“張寒值班那晚,護士站這里都有什麼人來過?或者說,有什麼人接近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