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琛抱起雙臂,對旁邊的香凝兒輕輕說道:“生活雖然拮據,但還能省出錢,和女兒拍下這張合照。這人還挺浪漫的,也很愛他的女兒。”
香凝兒指了下桌邊的花盆:“還是個熱愛生活的人。”
安子琛順著香凝兒手指的方向看去,他端詳了幾眼那花盆中已經枯萎的花瓣。
“也沒什麼發現,我們走吧。”安子琛看向香凝兒道。
香凝兒和萍萍打過招呼,就隨著安子琛離開了這里。
“我們先去拉黃包車的地方,問一下舒良的事。”安子琛提議道。
香凝兒歪頭看了他一眼:“你在懷疑舒良嗎?”
“說不上來的一種感覺,可能是……男人的直覺?”安子琛淺笑。
他旋即認真分析起來:“和張寒有恩怨的人,目前看來,有那個文康醫生。
他和張寒兩人因為主任的職位,一直暗中較勁,有殺人動機。
文康在出事的那天晚上,和家人在一起,他的家里人都可以為他作證,但無法排除家里人為了包庇他撒謊,做偽證的嫌疑也是有的。”
香凝兒跟著安子琛的步子往前行進,接著對方的話又說起連清歌:“連清歌是位女士,想要轉移尸體有些困難。
而且她和張寒勾搭在一起的傳聞,可信性不大。
如果她在撒謊,并有殺張寒的動機,那就是情感上的糾紛。
張寒妻子打的那通電話是個男聲,不太可能是連清歌,除非她有同伙。”
安子琛認同香凝兒的說法,又說道:“還有陳二爺,和張寒發生過口角。殺人的動機,勉強存在。但他有腳傷,不方便搬運尸體。”
安探長停頓了片刻,繼續分析,“我之所以懷疑舒良,也不是沒有根據。”
香凝兒認真聽著安子琛的話,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第15章 安探長生氣了
“第一,那些粗制濫造的布娃娃。孩子常玩的玻璃球,粗制的布料,以及蹩腳的針線活。
說明這個一直裝神弄鬼,往柜子里塞布娃娃的人,他買不起百貨行里的東西,只能自己親手去做;
第二,那天我們夜里看到的黑影,他的身形和這個舒良很像;
第三,舒良的工作除了抬尸體外,還會在醫院里做雜工,幫忙清掃衛生,有機會接觸到連清歌,給她下藥,也有機會偷鑰匙;
第四,抬死尸這項工作,是個力氣活。相對于其他人,這個舒良應該很有經驗。
第五,他時常混跡在醫院,想要打聽清楚張寒的作息時間并不難……”
香凝兒琢磨片刻后,笑道:“那安探長有沒有考慮過,張寒妻子掛電話時,接電話的那個男人聲音是?舒良他不會說話。”
安子琛抬了下眉,說出自己的看法:“這個偽裝成醫生的人,還沒找到,但為什麼沒有找到?
一種可能,是這個人偽裝了自己的聲線。
還有一種可能,是沒出現過的人。
舒良是個啞巴,不代表他真的是個啞巴。
他家里的那些小人書,你也看到了吧。
歷史上的楊信將軍,啞了11年,避免了殺身之禍和趙匡胤的忌憚。
但最后啞癥卻突然好了,他是不是裝的呢?”
安探長含笑的眼神突然變了,他停下腳步,神情嚴肅的看向不遠處的人。
香凝兒也停了下來,順著安探長的視線看向來人。
只見不遠處,舒良扛著一個袋子,低著頭往這走。
他注意到眼下的兩雙腳,緩緩抬起了頭,看到香凝兒和安子琛,那眼底的沉寂,就像一汪死水,沒有波瀾。
舒良立刻低了低頭,往旁邊躲開一步,嘴里嗚嗚了幾句,示意安子琛他們先走。
即使扛著尸體,很沉,他還是把腰彎成了蝦米。
唯唯諾諾的沖安子琛和香凝兒點著頭,十分卑微。
香凝兒看了眼安子琛,安子琛沒有說話,而是邁開步子往前走,像個沒事人似的。
香凝兒望了眼那人的身影,沖舒良匆匆說道:“你女兒很可愛,如果想讓她上學堂,我可以幫忙聯系。”
從衣兜里掏出張名片,香凝兒遞給舒良。
舒良的眼里適才有了情緒,詫異,戒備,還有一絲驚喜和遲疑。
他想要抬手去拿,香凝兒見他扛著東西不方便,就要把名片順手塞進他口袋。
誰知道安子琛先香凝兒一步,快速把他自己的名片塞進了舒良的上衣口袋。
并把香凝兒的名片,捏在自己的手中。
安子琛對舒良說道:“你可以來找我幫忙,巡捕房探長,安子琛,是我的名字。”
香凝兒驚異的看向安探長,眼里帶著疑惑。
安子琛沒有多說什麼,拿起名片轉身走了,香凝兒只好跟過去。
“你這是什麼意思啊?”香凝兒低聲問道。
安子琛淺淺嘆息,這個香法醫真的是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平時挺聰明的,怎麼一到她自己的事情,就像個二百五似的。
安探長神色不愉的開口:“在沒調查清楚之前,你就敢給他名片,讓他找上門?你是覺得自己的功夫很厲害,還是嫌自己的命足夠硬,一旦他是壞人,你要怎麼辦?”
“……”香凝兒啞然,呆呆的看向安探長的質問,吞吞吐吐道,“我……”
安子琛沒有給對方說話的機會,而是反問了一句:“你如果真那麼厲害,在潛伏典當行的時候,為什麼沒有發現我就跟在你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