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想過,如果那天跟上你的是別人,你還能安然無恙的站在這里嗎?
香法醫,人可以有熱血,也可以有良心和好心,但要先弄清楚對方的底細。
你對我如此戒備,為何對旁人卻沒有防范意識?!”
“………”香凝兒詫然的舔了舔嘴唇,這安探長一連串的發問,讓她有些無措。
很快,香凝兒就琢磨過味來。
安子琛雖然話不好聽,但她知道安探長這是在提醒自己,要注意安全。
而且,香凝兒也聽出來了,安探長貌似很生氣……
他為什麼這麼生氣?
在關心自己嗎?
香凝兒的內心亂了起來,她還真搞不懂安子琛的想法。
安子琛見香凝兒不說話,稍降辭色,大步流星的往前走去。
香凝兒抿唇走在他身旁道:“行,我知道了,以后會注意的,謝謝你。”
安子琛怔愣了下,沒想到一向伶牙俐齒,愛與自己拌嘴的香凝兒,這次挺虛心的。
安子琛看了眼旁邊的人,只見香凝兒有些悻悻然的撇著嘴,看來真的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了。
安探長心里冒出了別樣的情緒,也有些后悔,是不是自己剛才說話,說的太重了?
他輕緩著口吻道:“身為上司兼搭檔,我希望香法醫保護好自己,畢竟巡捕房,能用到的法醫,不多了。”
“………”香凝兒本來還挺感動的,聽到安子琛的后半句話,直接翻了個白眼。
活該他沒朋友!
“到了。”安子琛收回注意力,沒有看到香凝兒瞪他的白眼,而是盯著他們眼前的車夫們。
城里的黃包車夫,平時沒活的時候,都蹲在歌舞廳的門口拉客。
這個時候,他們三三兩兩的縮在墻邊,等著客人主動上門。
安子琛走過去,向他們詢問舒良的事情。
其中一個年紀大點的站起身,摘下搭在肩頭的毛巾,打量了安子琛和香凝兒幾眼:“兩位是……?”
安子琛拉開外衣,從里側掏出證件給他看了一眼:“巡捕房的。”
幾位車夫一聽這話,都站了起來,警惕的看向安子琛。
安子琛又從衣兜里掏出一包哈德門,分給幾個人:“不要緊張,我們來打聽一下舒良的事。”
車夫們見安子琛挺客氣的,才放松了下來,聚過來等煙抽。
香凝兒立在原地,看向給那些車夫們點煙的安探長,挑了下眉。
這個安子琛,真是讓人捉摸不透的。
他究竟是什麼人……
香凝兒的心情復雜起來。
“警官,你想問什麼就問吧。”年長的車夫瞇著眼吸了口煙道,“舒良我跟他還算熟,他拉黃包車的活,是我替他聯系的。
我娘舅前些日子在家里病死了,是他幫著抬的尸體,我覺得這啞巴人不錯。
看他需要用錢,就介紹他空閑的時候來拉黃包車。”
“四天前的晚上,他過來拉活了嗎?”安子琛問道,將剩下的半包煙,都給了眼前的車夫。
車夫快速收下,笑道:“是。我們一起的。”
“他是幾點來的?”
年長車夫歪著頭想了想,看向旁邊的幾個車夫們,確認道:“是不是晚上11點左右?”
“好像是。”
“我記得是11點半,那啞巴來的時候,還支支吾吾著要我幫他看下時間。”其中一個車夫,揣著手說道,“車隊里就我有塊舊懷表,所以我記得很清楚。”
“11點半?沒有記錯?”安子琛狐疑著反問道。
“沒錯,我記得很清楚。”
“那他在凌晨之后有沒有離開過?”
“我們這幾天活少人多,也是舒良倒霉。那天晚上他來了后,就沒接到活兒,一直跟我們縮在這里等客。”年長的車夫,擎著半截煙說道。
“他跟你們待到幾點離開的?”安子琛低頭想想,又問道。
“大概到下半夜3點多鐘,我和他一起回的。”車夫回道。
安子琛揉揉鼻子,心底一沉,這麼看來,舒良也沒有作案的時間……
“送我們回巡捕房。”安子琛指了下旁邊的香凝兒,各分給兩個車夫一張錢。
車夫眉開眼笑的彎下腰,把車拉過來停在他們身邊。
香凝兒上了車,一直沒說話,心不在焉的思考著什麼,目光時不時的瞥向安子琛。
兩人剛回到巡捕房的時候,就看到門外站著袁園,在外來回踱著步子,模樣很焦急。
她看到從黃包車上走下的安子琛,像看到了救星似的,連忙撲過去,跪在安探長腳下:
“青天大老爺啊!安探長!求求你救我兒子吧!我兒子今天下學后也失蹤了,這可讓我怎麼活啊!”
安子琛驚訝的看向跪在自己身前的女人,才一天不見,這袁園就像丟了魂兒似的,披頭散發的癱在那里,眼睛通紅。
“你快起來。”安子琛彎腰把人扶了起來,香凝兒也快步跑過去,幫著安子琛將袁園扶進了巡捕房。
“怎麼回事,你是說你兒子丟了?”安子琛讓人倒了杯水,遞給袁園。
袁園坐在椅子上,泣不成聲:“今天下學我去接他,這孩子就不見了,老師說下學后他就走了!”
“自己走的?”香凝兒疑惑的嘀咕起來。
袁園哭著說道:“不會……我兒子每天下學,見我還沒到都會在校門口等我的,他一直很乖,沒看到我不會自己走的。”
袁園很傷心,捂著臉痛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