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探長將碎布放入證物袋,繼續撥開枝杈往前走,發現這里能夠直接通向馬路口。
他又走回了那個小路,仔細檢查了一遍,在沿途的地面上,發現一些掙扎的痕跡。
這些痕跡,都是淺一腳深一腳的,不像是大人留下的。
很像是孩子被人從身后挾持,用腳蹬出來的。
安子琛又仔細檢查了一遍周圍的地面,在剛才那些痕跡的后面,有三條拖行的痕跡。
兩條痕跡,平行分布,都是腳印,應該是綁匪留下的。
余下的痕跡面積比較大,安探長猜測,是綁匪拖拽孩子留下的。
這三條痕跡,一直延續到樹林后的墻邊就不見了。
在墻邊附近的枝杈上,安子琛又發現一絲棉布纖維,他總覺得這棉布纖維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見到過。
安子琛揉了下鼻子思索起來,快速從口袋里掏出袖珍相機,給這里的腳印還有現場的痕跡拍照。
“探長。”兩個警員找到了安子琛,也跟著走進了林子,卻被安探長給制止住了,“別過來破壞現場!”
兩個警員互相看了一眼,往后退去,沒敢上前。
“綁匪就是從這里進入學堂,把孩子擄走的,從鞋印大小看,是個成年男性。
沿途沒發現血跡,但他要扛著一個大口袋,應該比較顯眼。
你們去調查一下周圍有沒有目擊者看到,放學的那個時間段里有個扛棉布大口袋的成年男性。”
“是!”兩個警員分頭行事。
安探長拍完照片后就從小路里走出來,他又看了眼證物袋里的衣服碎片和棉布纖維,打算先回巡捕房,向袁園證實一下衣服碎片是不是她兒子今天身上穿的。
如果不是,那很可能就是兇手的。
回到巡捕房的時候,安子琛發現辦公室一個人都沒有。
別說讓那位香法醫看顧著的袁園女士不見了,連她香法醫本人都沒了蹤影。
安子琛頭疼的揉了揉額角,走去法醫室,也是沒找到人。
那位香大法醫把人帶哪里去了?
安探長無奈的叉腰立在辦公桌前,沒過多久,桌上的電話鈴響了起來,他沉著嗓音接聽。
“探長,你總算回來了,我們現在在張寒的家里,有新發現。”展鴻的聲音傳了過來。
安子琛微訝:“香法醫還有袁園跟你在一起?”
展鴻看了眼坐在沙發上正修復日記的香凝兒道:“對,我們發現了死者張寒的一本日記,可能是和一年前被車撞死的那個孩子有關。”
“好,我立刻趕過去。你保護好袁園還有……香法醫,兇手的下一個目標,說不定就是袁園。”
展鴻立刻戒備起來:“放心吧探長!”
展鴻放下電話,走到香凝兒身邊:“凝兒姐,日記里怎麼說的?”
香凝兒把搜集起來的紙飛機都一一展開,將破損的地方拼湊回去。
這孩子,把他父親的日記本都給撕下來疊飛機了。
不過也多虧這孩子的調皮搗蛋,讓她找到了當年事件的線索。
通過張寒記錄的文字,能夠知道的是,當年那個過世的小男孩沒有搶救過來,是因為錯過了最佳的搶救時間。
那場交通事故中,一起被送來的人里,還有一個小孩,是洋行行長家的外孫。
當時醫院只有張寒一個醫生在,他在已經判斷了傷情后,果斷選擇了救富不救貧。
據張寒的日記內容里介紹,那個行長家的外孫,經檢查后發現沒什麼大問題,第二天就出院了。
但那個傷勢很重的小男孩卻沒搶救過來,在當天夜里就過世了。
香凝兒翻著日記的內容,又看到這樣的記錄:
【我永遠忘不了那孩子母親看我的眼神,仿若要把我吞了似的。
我試圖去找那孩子的家屬,補償些什麼,能讓我心安。
但據說,那家里的人從弄堂里搬走了,杳無音訊。
行長十分感激我救了他家的外孫,事后給了我一筆不菲的報酬,我于心難安,推脫掉了】
香凝兒吸了口氣,覺得有些諷刺。
她又拿起桌上還沒有被孩子撕掉的日記,讀著最近的內容,有一段內容,立刻引起了她的注意:
【時隔這麼久了,又在醫院遇到了陳二爺,就想起當年他將孩子送來醫院的場景,心里亂糟得很。
而陳二爺,他還是那麼跋扈。當年那場交通事故,我知道他是肇事者。
當時他給行長的外孫做司機,結果因為醉酒,撞到了那個孩子,也讓坐在車里的行長外孫受傷了。
陳二爺把人送來醫院的時候,我聞到了他身上的酒味,所以我知道。
但我不知道他是怎麼和警察說的,最后這件事也不了了之。
說到底,我和他一樣,都是劊子手,害死了那個男孩。】
香凝兒合上了日記本,她很意外當年的交通事故中,陳二爺居然是肇事者……
“壞了!”香凝兒立刻站起身,問展鴻,“陳玄是不是還在醫院?!”
“對。”展鴻連忙回道。
“趕去醫院看看。”香凝兒話還沒落,就匆匆走出屋子,結果和剛到門外的人撞了個滿懷。
第17章 香味
安子琛看向身前的香凝兒,扶住了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