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麼做的目的,是因為知道,我們警方,肯定會去報社查那封投稿信。
你想要我們鎖定陸秋水就是兇手,像你剛才說的那樣,讓我們認為,是陸秋水自導自演了這一切。
陸秋水成為殺人犯后,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與她離婚,不用再顧慮你父親。
而你殺謝望月的動機,誠如你剛才說的那樣。”
李鏡堂的面色,越來越冰冷,沒有說話。
安子琛繼續說道:“然后是人證,有兩個人證。
第一個人證,是你雇傭的私家偵探,跟蹤你,幫你拍照的。
第二個人證,是你的親信,幫你在案發的時間,用李公館的座機,給謝望月打了那通電話。
這兩個人證,他們已經交代了,都是受你的指使。”
李鏡堂蹙眉:“不可能……他們不會……”
安子琛打斷了李鏡堂的話,提高音量道:“再就是物證!你以為我們找不到你犯案的證據嗎?
你在第二次進入案發現場的時候,情緒有些激動,砸碎了謝望月家的一瓶酒,對吧?”
李鏡堂不可思議的看向安子琛,堅決否認道:“你不要血口噴人!我根本就沒有再去過謝望月家里!”
“再去過?”安子琛好笑的打斷對方,摳起了字眼,“你的意思是,你有去過她家,是案發那天嗎?”
李鏡堂垂了下視線,連忙否認:“不,我一次都沒去過,我剛才太激動,說錯話了。”
展鴻無奈的搖了搖頭:“李鏡堂,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
你說你從來都沒有進過謝望月的家,對嗎?”
李鏡堂整理了一下衣襟,故作鎮定道:“沒錯,我沒去過她家。”
安子琛指了下李鏡堂的手:“你手上的戒指,能給我們看一下嗎?”
李鏡堂下意識摸索起手上的婚戒,眼神里帶著戒備:“這是我的私人物品。”
“我們在案發現場,也就是謝望月家的床底下,發現了一枚戒指的指環痕跡。
需要你配合我們,做一下比對,而且,我們還在那里,發現了指印。”
李鏡堂的視線左右晃了一下,滾動起喉嚨,他把戒指摘下,扔在了桌面,笑道:“哦,對了,我想起來了,我有去過謝望月的家。
上次不小心,把戒指弄掉了,掉到床底下。”
“你去謝望月的臥室干什麼?”安子琛坐在桌子上,湊近李鏡堂,冷冷的問道。
他的耐心,在李鏡堂的一次次狡辯下,被一點點瓦解。
安子琛揉了下鼻子,突然脫下身上的外衣,扔在了桌面上。
一點點挽起襯衣袖子,對展鴻示意道:“你去門口盯著。”
展鴻愣了愣,詫然的站起身,安探長這是要來暴力的嗎?
真是少見啊……
“你……你要干什麼……”李鏡堂看向安子琛的架勢,往后縮了下身子,“小心我告你們……”
“告什麼告?李公子是不是不知道租界巡捕房的規矩?我已經對你夠客氣的了。
我隨便給你安一個什麼罪名都可以,忘記告訴你了,憲兵隊最近在抓地下黨。
我就算把你打死在這里,你父親也不會說出一個不字。”
李鏡堂驚愕的看向走近的安子琛,連忙抱著頭縮在墻邊。
這個時候,香凝兒恰好推開門走了進來。
她看到李鏡堂蹲在椅子邊,安探長正插著腰,連外套都脫了,兇狠的盯著李鏡堂。
香凝兒愣了愣,問向旁邊的展鴻:“什麼情況啊這是?”
展鴻低聲道:“軟的不行,安探長要來硬的。”
香凝兒詫異的打量了幾眼安子琛,把手里的東西,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
“不用費力氣了安探長,展鴻拼接的酒瓶上,提取到了幾枚指紋。
和李鏡堂剛才蓋的手印,對得上。
還有在瓶口的位置,我們也試著提取到了唾液……”
香凝兒瞇了瞇眼,笑道,“和李公子剛才吐進去的茶水,對比一下就知道是不是他的唾液。”
安子琛猛拍了下桌面,嚇的李鏡堂,哆嗦了一下。
“你還不想交代嗎?還是想讓我以地下黨的罪名,把你送去憲兵隊?”安子琛威脅道。
李鏡堂抱著頭,渾身打顫,他垂著頭道:“是,我認了,我認了,是我殺的謝望月。還有陸秋水……也是我害的……”
安子琛放下袖子,看了眼還愣神的展鴻:“記錄吧,別忘讓他簽字按手印。”
展鴻興奮的點點頭,忙走過去拉起李鏡堂,塞到座位上。
李鏡堂垂著頭,安靜的敘說起,他殺害謝望月,以及害陸秋水的經過……
香凝兒他們一夜未睡,一直等到次日的6點,讓人把李鏡堂押送去監獄。
展鴻打著呵欠,把李鏡堂簽好字的口供交給了安子琛:“這個李大公子啊,我也是服了。
說案情經過就說案情經過唄,非要再給我來一段,有關他對謝望月的文藝抒情。
我這耳朵,聽了他大半夜的發言。
探長,還有凝兒姐,你們兩個倒是跑得快。
我為了記錄下完整的案情,浪費了很多的腦細胞,聽他跟我長篇大論。”
香凝兒笑道:“正好讓李老師,熏陶一下你。”
“可拉倒吧,我差點就缺氧了。”展鴻揉了揉脖頸,有些想不通的問向安子琛,“不過安探長,你和李鏡堂說,咱們有人證。
我怎麼不記得,咱們抓過兩個人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