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凝兒詫異的打量起安探長,總覺得對方沒說實話,安子琛不是隨便亂下結論的人。
展鴻拿著筷子,大快朵頤的動作停頓了一秒,他瞥了眼安子琛,發現那位探長正注視著自己。
展鴻笑道:“探長,怎麼了,看我做什麼?我就是和初初分享一下,您的猜想,您放心吧,初初她有自己的職業守則,不會隨便亂寫的。”
安子琛拿起手邊的杯子,喝了口水:“我沒有不信任林記者。”
他拿出那個帶著水印的鋼片,示意林初初看:“我聽展鴻說,林記者家里有很多軍事題材的報刊。
上面介紹了很多武器,我想您一定是軍事愛好者。
所以想向您請教一下。”
安子琛舉起鋼片,繼續說道,“這個鋼片,是在現場發現的炸彈碎片,上面有一半帶字母的水印。
林記者知不知道,這種高爆的定時炸彈,是哪國產的。
我們租界,哪片的軍官,會接觸到這種型號的炸彈?”
林記者訝然的聽著安子琛的問題,這是她認識安探長以來,聽他說的,最長的一段話。
林初初拿過安子琛手里的東西,仔細研究了起來,她狐疑的看了眼旁邊的展鴻,旋即笑道:
“我也不算是軍事愛好者吧,之前因為采訪工作,接觸過部分軍里的人。
也去過他們的軍火庫,報道過類似新聞,這種水印的話……
你們去洋人駐軍的基地調查一下,說不定會有發現,從這些字母看,應該是英軍或是美軍。”
安子琛挑眉,從林初初的手里拿回鋼片,若有所思的看向低頭吃飯的展鴻,他略帶玩笑道:“原來展鴻,是從林記者那里了解到的。”
林初初沒太聽懂安子琛的話,茫然的看向安探長。
安子琛解釋起來,持著半夸贊,半試探的口吻道:
展鴻的悟性很高啊,我只說這起爆炸案,可能是無差別的恐怖襲擊,必須盡快恢復起爆裝置,找出線索。
他就能在短短幾個小時的時間里,把這枚炸彈恢復的七七八八。
就連我,都自愧不如,看來香法醫說的不錯,展警官,還需要適當的鼓勵和逼迫,才會激發出很大的潛能。”
安子琛拿起筷子,看了眼旁邊的香凝兒,繼續低頭吃飯。
香凝兒詫異的抬了下秀眉,她若有興致的掃了眼展鴻和安子琛。
安探長這是在試探展鴻,還是真有意,要提拔這位小探員啊。
真是越來越看不懂安子琛了,也不知道自己要策反安子琛的申請,組織能不能批準下來。
“……”展鴻嚼著東西的嘴巴頓了頓,他擦了下嘴角的油,憨笑道,“原來探長,你是在考驗我啊。
有句話說的好,上帝給你關上了一道門,總會在某一地方,再為你推開一扇窗。
我說過的,我警訓成績是很優秀的,你們偏不信。
對彈藥槍支什麼的,我一向很敏感,就是腦袋不太靈光罷了。”
林初初抬手戳了下對方的額角:“你還好意思說!全巡捕房都找不出你這麼一個奇葩來,白給人干了一年的實習警。”
“好了,不要揭短了,你沒看我們探長,都夸我了嗎?”展鴻的脖子挺了挺,夾了一口菜放進林初初的碗里,笑道,“快吃飯吧,這都幾點了,我還要回去睡覺呢,都困了……”
安子琛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安靜的吃飯。
香凝兒更安靜,在思考著策反安子琛的事情。
幾個人算是各懷心事。
只有林記者還在那里侃著天,說起近來她采訪時遇到的新鮮事:“跟你們說個離奇的事吧,就在前天,我們接到群眾的電話,說是慈和醫院的太平間……詐尸了!”
“噗~”展鴻剛喝在嘴里的水,險些都噴了出來,他蹭了下嘴,“什麼?怎麼又是慈和醫院。舒良被捕后,那太平間是不是就沒人管了?”
“據說是這樣的,太平間新來了個看門的。”林初初聳了下眉毛,繼續說道,“就是這個新來的看門,親眼看到太平間有具新抬來的尸體,突然從臺子上坐了起來。
你們猜,最后那具尸體,怎麼著了?”
香凝兒收回神思,來了興趣,好奇的看向林初初,等著她的下文。
“尸體,沒了!自己跑走了!”林初初神秘的說著,“我們報社去采調的時候,已經調查過了。
醫囑報告里,清清楚楚的寫著,那個尸體,她就是個尸體,已經被判定死亡。
但現在,這個死人,突然詐尸,然后自己跑了!你們說,這奇不奇怪?”
香凝兒好笑的開口道:“是不是人沒死,自己跑了?是醫療事故吧。”
林初初抬起一根手指,搖了搖:“不不不,一開始,我也是這麼想的。
但我去調查了死者的家里,還有這個死者身邊的人,包括和她接觸過的醫生和護士。
所有的線索都證實了,她的確是個死人。”
香凝兒琢磨了一會,奇怪的說道:“是那個看尸體的人,看花眼了吧?”
林初初撇了下嘴,搖搖頭:“真要看花眼了,那尸體怎麼會不見了?我們也證實過,那具尸體是真的不見了,憑空消失了一樣。”
“這就奇怪了。”展鴻在旁邊放下筷子,想了想后說道,“但我聽說過,有戀尸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