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年紀較輕的小和尚,房間一塵不染。
立在窗口的洗漱架,三條毛巾搭在那里,也整整齊齊。
還有自己剛才所見的那位布遠師父,他肩頭的補丁,縫補的也很好。
在房間的角落邊,還疊放著幾件僧袍,安子琛注意到,那些僧袍都有些泛舊。
安探長琢磨了一會后轉過頭,問眼前的布說:“小師父,你們布遠師叔的衣服,也是你負責縫制嗎?”
布說愣了下,不好意思的笑道:“是的,我比師兄們都細心,寺里面總要有個會針線活的。”
安子琛點了點頭,把針線盒還給他,特別觀察了一下布說的手。
他的手指較粗,偏扁,也有些粗糙,一看就是經常做粗活的人。
安子琛暗自扯下袖子上的紐扣,扔在了地上:“哦,扣子掉了。”
他裝模作樣的彎下腰,撿起地上的扣子,比了比自己的袖口,“小師父幫我也縫一下?”
布說怔愣了片刻,抱著針線盒的手緊了緊。
展鴻正在檢查這里的東西,聽聞安探長的話后,連忙跑到香凝兒身邊,低聲說道:“凝兒姐,機會來了,正是你展現自己賢良淑德一面的絕佳時機。”
香凝兒睨了他一眼,從牙縫里擠出來一句話:“你看不出來,你們探長在試探他,會不會縫衣服嗎?”
展鴻笑道:“我跟你開玩笑的,凝兒姐。”
香凝兒現在可沒心情開玩笑,她憂心忡忡的看著那位布說和尚,在等安子琛調查完,讓布說帶他們去那個廢棄的工廠。
父親的懷表為什麼會掉在那里,難道說,父親真是在那里失蹤的?
可是,自己曾去過那片廢墟,并沒有發現什麼。
這位布說師父,究竟是在哪里撿到的這塊懷表?
香凝兒掏出懷表又仔細檢查了一遍,表上的指針已經停了。
看得出來,懷表上面的灰塵,已經被布說擦拭干凈。
香凝兒的注意力又定格在包懷表的這塊帕子上,她趁著安子琛和布說在那里弄扣子,開始在這間屋子轉悠起來。
她打量了幾眼布想床上的簾子,掀開后往里瞅了幾眼,扯出那條白色綢布,順勢也帶出了一件東西,令香凝兒驚詫的挑了挑眉頭。
香凝兒回頭看了眼布說,趁他沒留意這邊,迅速把那個粉色肚兜揣進了自己的大衣內。
寺廟里,居然還有女人?
看來,這位沒有露面的布想師父,有點問題。
香凝兒又拿起那條白色綢布,聞了聞,有淡淡的清香。
她把綢布,重新塞了回去。
香凝兒走到展鴻身邊,拍了下還在東張西望的他:“你記錄的口供本給我看一下。”
展鴻找了出來,遞給香凝兒。
“布想師父,你問過話嗎?”香凝兒看著上面密密麻麻、七拐八拐的字跡,頭疼的合上了本子,也難為安探長竟然能看得懂展鴻寫的字。
“問過,沒發現什麼問題。”展鴻回憶道。
“你覺得布想師父怎麼樣?”香凝兒輕聲嘀咕。
展鴻沒明白過來香凝兒的意思,茫然的看著對方。
香凝兒解釋起來:“比如長相,是眉清目秀?還是膀大腰圓?”
展鴻摸索著自己的下巴,回憶這個小師父的模樣:“好像有點眉清目秀……個頭比我矮一些,說話也溫聲細語的。
我問他認不認識祝欣,他說認識。
昨天晚上的10點左右,他們幾個小弟子都在自己的房間,沒人出去過。
唯一沒有時間證人的,就是布遠和主持布道。
布聽小師父本來是和布遠大師,住在一個房間的。
但布聽回憶說,昨晚布遠大師直到11點才回房。”
“布遠自己怎麼說的?”香凝兒擰眉,繼續問道。
展鴻無奈的聳了聳肩頭:“那個布遠大師的脾氣甚是暴躁,我還沒敲開房門,就把我轟出來了。”
這倒是,那個布遠大師,的確脾氣暴躁。
“你能不能想起來,布想小師父的喉嚨位置,有沒有喉結?”香凝兒又問展鴻。
展鴻抬頭想了想:“好像沒有吧,我聽寺里的人說,布想一般話很少,和布說的關系最好。”
香凝兒點頭,注意力被安子琛的話拉了過去。
“多謝小師父了。”安子琛從布說手里接過衣服,他檢查了一下縫好的扣子,又掃了眼擦著手汗的布說,確實了自己的猜測。
“我們沒有問題了,麻煩小師父帶我們去一趟,你撿到懷表的地方。”安子琛把衣服穿好,說的是陳述句。
布說頗為詫異,他看向眼前的三個人,有些為難:“可是中午,我還要幫布想,準備齋飯。”
安子琛突然側頭,看向展鴻。
展鴻不明所以的抬起眉毛:“怎麼了探長?”
“我派個人替代你。”安子琛拍了拍展鴻的肩膀,“讓他幫你準備齋飯。”
“不是……”展鴻忙壓低音量道,“我不會啊探長,你讓我怎麼幫?”
安子琛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來:“你就跟著布想,觀察一下他的行為,回巡捕房后詳細匯報給我。
你不會做飯,難道不會在旁邊看著嗎?這還是一個學習的機會,以后和林記者在一起,能俘獲芳心。”
展鴻想了想,覺得有點道理:“哦。”
安子琛安排好后,帶著布說,和香凝兒離開了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