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凝兒微怔,將視線,落在川島康手指的地方。
她吞咽了下喉嚨,微弱著嗓音,裝傻道:“是表上的零件吧?”
川島康掃了眼香凝兒的神情,他打開口袋,捏出那枚竊聽器,坦誠道:“這是竊聽裝置,我安裝的。
為了監聽你,也為了監聽巡捕房的事。”
香凝兒原是疑惑的臉上,起了波瀾。
這個時候,她不知道自己該做出什麼合理的反應,才能不讓川島康看透自己,索性只剩下了驚訝。
這份驚訝,有一半是她自己現下的真實感受,她搞不懂川島康為什麼突然會與自己說實話,所以會驚訝。
而這份驚訝,在川島康的眼里,應該也頗為合理。
川島康會認為,自己或許不知道被竊聽的事。
聽到川島康這麼說,自己有驚訝的反應,是對的。
川島康打量起香凝兒的神態,揣測片刻后,把竊聽器又裝回了透明口袋里。
他站起身,俯視著詫異的香凝兒,不急不慢道:“劉木,是我買通的眼線。腕表里,有我安放的竊聽裝置。
現在,劉木死了,腕表也毀了。
如果一個巧合是巧合的話,兩個巧合在一起,會是巧合嗎?
香法醫請為我解答一下,我的疑慮,是不是對的?”
川島康瞇起眼睛,放在刀柄上的手指動了動,審視著香凝兒驚訝的神情,等著對方的回答。
“……”香凝兒挪動了一下身子,盡量讓自己看起來自然一些,她略帶慍意道,“川島隊長,你這話什麼意思?
我根本不知道劉木是你的眼線,也不知道什麼竊聽裝置。
況且,劉木不是你親手殺的嗎?
你的懷疑,是不是應該建立在,我了解事情原委的前提下,才能成立?”
香凝兒灼著眸光,擰起眉心看向川島康,雖然表面十分淡定,內心卻凌亂的很。
她打算先發制人,探探底,反客為主道,“還有,你居然在監聽我?我是不是應該生氣啊!真是沒想到,你會是這種人。”
香凝兒扭過頭,咳嗽了兩聲,有些不悅的看向另一邊的墻面,沒給川島康一個正面的眼神。
她是怕被對方,看出自己的不安,只能假裝賭氣的樣子。
川島康沉吟了片刻,他嚴肅著神情,審視起不愿搭理自己的香凝兒。
對方的態度,暫時讓他找不出什麼紕漏。
按照香法醫的性格,有生氣的反應,是正常的。
香凝兒蹙著眉心,她剛想再數落兩句,卻不料川島康拔出了他的刀,抵在了自己的脖頸前。
側轉過目光,香凝兒驚愕的看向川島康,立刻繃緊了神經,凝視著對方,試圖從川島康的眼里,看出他的意圖。
但很可惜,自己不是任何人肚子里的蛔蟲。
“香法醫,接下來我問你的問題,請你誠實的回答我。
很抱歉,我的職責就是如此。
寧可錯殺一千,也不會放過一個,不論這個人是誰。”
川島康變臉變得很快,這讓香凝兒有些不知所措。
她不知道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擰起秀眉,看向眼前冰涼的刀刃,香凝兒滾動了一下喉嚨,強作鎮定。
望著川島康犀利的眼神,香凝兒知道自己不能慌,萬一這是川島康故意詐自己,反而會露出馬腳,也會連累很多人。
香凝兒對憲兵隊那一套恫嚇人的行為,還是很了解的。
之前的巡捕房,也不過如此。
她細想之下,反而平靜了下來,冷冷一笑,故作惱火的質問起來:
“川島隊長,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你的犯人嗎?!你現在是在審問我?”
連續拋出幾個問題,香凝兒眼里的火氣,愈演愈烈。
川島康沒有接香凝兒的話,他握刀的手,動了動。
刀鋒順著香凝兒的眼前,抵在了她的肩窩處。
香凝兒感受到了川島康的逼問。
川島康生硬著語氣問道:“監聽的文報上顯示,你在和林記者參觀憲兵隊的時候,傳來了一陣敲打聲。”
原來是這個事,香凝兒暗忖,冷靜應對:“我的習慣罷了,和我熟悉的人都知道,我無聊的時候,會隨手亂敲一些音律之類的節奏,這很正……”
話還沒說完,香凝兒蹙了下眉心,聽到布料劃開的聲音。
她肩膀上的病服,被川島康用手里的刀鋒,劃開了一個口子。
一股涼意席卷而來,香凝兒能清晰的感覺到,那冰涼的刀尖,直接抵在自己的鎖骨上。
只要川島康施力,那刀尖就會直接刺破自己的皮膚。
香凝兒閉了閉眼睛,她深呼一口氣,直覺告訴她,川島手里沒證據,單純就是他毫無根據的懷疑,恫嚇自己的可能性很大。
香凝兒咬緊牙關,直視向川島康的眼睛,接著剛才的話道,“這是很正常的事,川島隊長,是不是太多疑了。
你把我當朋友的話,現在你的這種行為,我認為,很不尊重人。
本來,我還是挺感謝你救了我的。”
香凝兒語氣不善著,繼續回應道,“川島隊長,敢問你是聽出什麼問題來了嗎?!還是說,憲兵隊發生了什麼事,讓你們造成了損失,與我有關?
你這種胡亂指責的行為,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我現在是受害者,是被你的眼線劉木,差點傷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