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種油彩,不是一個牌子的。丁靄房間里的,是劣質油彩。”
香凝兒得出了這個結論,看向安子琛,“丁敏山平時,沒機會接觸到油彩之類的吧?是他自己蹭的顏料,可能性不大。
如果抽屜里真放著遺囑,說不定是偷遺囑這個人留下的。”
安子琛摸了摸后脖頸,他想起什麼后,蹙眉道:“丁龍是京劇團的人,留在丁敏山房間里的油彩,會不會是他留下的?我們先去找他。”
香凝兒點了下頭,和安子琛離開丁敏山的房間,去找丁龍。
丁龍,丁家的二少爺,他的房間,和丁靄的房間,只隔了一間客房。
安子琛覺得,丁家臥室的布局很分明。
丁敏山的房間在正中間位置,東側一邊,是大房的住處。
大太太胡玉,大公子丁博和大少奶奶樸雪夢,都住在東側。
西側,是二房的住處。
二太太唐珊萍,二公子丁龍,和三小姐丁靄,均住在西側的房間。
他們所住的房間之間,都隔著一個空的客房。
據說,是給每人留的會客室,平時可以帶朋友到家里做客。
第8章 二公子丁龍
安子琛走到丁龍門前的時候,留意到里面傳來的說話聲。
聲音是個很細的男子,安子琛抬手,輕敲了一下房門。
沒過多久,一個穿著戲服的年輕男子,打開了房門,他看著門外的安子琛和香凝兒,端看了片刻后,蹙眉問道:“你們是……警探?”
安子琛輕點了下頭,他往里面張望了一眼,發現在靠近窗邊的沙發上,坐著一個穿著淺色西服的男人。
男人豎著油頭,端正的坐在那里,翹著蘭花指,用茶蓋拂著杯子里的茶沫,好奇的望向半開的門,對上了安子琛的視線,莞爾一笑:“二公子,你又來客人啦~”
男人開了腔,細細柔柔,聲音婉轉,安子琛可以確認,剛才聽到的聲音,是來自里側的那位客人。
而給他們開門的這位,就是丁家的二公子,丁龍。
丁龍的眉眼疏闊,個子高挑,戲服穿在他的身上,還有些英挺。
丁龍遲疑著,把門打開,讓安子琛和香凝兒進入自己的房間。
香凝兒跟在安子琛身后,將房間迅速打量了一遍,很干凈,也很整潔。
一面墻上,掛滿了戲服,還有長槍。
丁龍甩了下長袖,把戲服脫了下來,里面穿著襯衫和馬甲,他不悅道:“方才,我已經把口供,都給了楚科長。你們怎麼又來了?”
“向你再了解些事。”安子琛回道,他走到桌臺前,掃了眼那里擺滿的油彩水粉,都是新的,沒有開封過。
“二公子,你既然有客人,我就走了,你也節哀順變。”坐在沙發上的男人站了起來,把茶碗,輕輕放在茶幾上。
丁龍點了點頭,拿起桌臺的水粉和油彩,放進口袋里,遞給對方:“這些是洋貨,你帶回劇團里吧,等父親的事告一段落,我再回去上班。”
男子點頭,身段優雅的輕點了下腳步,離開房間。
丁龍沖屋外喊道:“徐叔!幫我送一下陳老板。”
“來了二少爺!”徐樹禮很快就跑了過來,他欠著身子,對陳平做了個請的手勢。
陳平欠了下身,與徐樹禮走下樓。
香凝兒望著那兩個人的身影,挑了下秀眉,將注意力先落在眼前的丁龍身上。
丁龍脫下戲服后,便坐在了沙發上,翹著二郎腿看向安子琛和香凝兒,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香凝兒頗為意外的看了對方一眼,沒想到剛才穿著戲服,十分正經的丁家二公子,卸下戲服后,會是這副模樣。
香凝兒倚靠在旁側,等安子琛問話。
“丁二公子,你這兩天有去過你父親的房間嗎?”安子琛隨意問著,斜靠在梳妝臺前,看向那里碩大的鏡子,然后彎腰檢查起上面擺放著的油彩和水粉,還有一些戲劇化妝用的工具。
丁龍斜靠在沙發上,抖著腿道:“沒有,我父親不待見我,別提去他房間里了,就連在家都不一起吃飯。”
安子琛指向妝臺上的油彩:“我需要查看一下你用的油彩和水粉。”
丁龍無所謂的抬了下手道:“查吧,我身正不怕影子歪。”
旋即他又嗤笑一聲,“你們不去查兇手,查我的油彩做什麼?我這是唱戲演出用的,難不成還能用這個殺人?”
香凝兒打量起這個丁龍來,看對方的態度,他貌似對他父親的死,一點都不在意。
“丁二公子,你知道你父親,已經立好遺囑的事嗎?”香凝兒在安子琛檢查油彩和水粉的時候,問丁龍道。
丁龍的眼里有一瞬間的意外,適才正眼看向香凝兒:“你說什麼?”
好吧,這個丁龍的反應和丁靄一樣,香凝兒如是想著,嚴肅回道:“你父親留有一份遺囑,但現在不見了,我們懷疑,是被兇手拿走的。
所以謀害你父親的人,可能就在你們丁家人之間。”
丁龍放下二郎腿,坐直了身子,臉上充斥著訝然和憤怒,他捏緊拳頭道:“一定是大房那家人干的!
他們見父親寵愛丁靄,就想著把財產占為己有。
一定是父親立遺囑的時候,把大部分財產都給了丁靄,才想著謀害父親,篡改遺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