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也不知道裴記哪里尋來的寶,我家珍寶也不少,但也沒瞧見過那樣的。”
“那些珠子就指甲蓋大小,都能賣一千五百兩,若是再大些,豈不是價值連城?”
玻璃一詞席卷了整個幸城,成為人們茶余飯后的談資,就連剛回來的蕭夫人也聽見了風聲,在飯桌上就問蕭驚堂:“那珠子是你買的?”
蕭驚堂頷首:“三公子要的。”
這麼一說,蕭夫人倒也理解,只不過還是很好奇:“那珠子長什麼模樣啊?真有那麼神奇?”
“三公子說他母親會喜歡。”蕭驚堂抿唇:“若是鑲嵌得當,在金冠上頭應該別有一番風采。”
貴的東西自然都好看,蕭夫人也喜歡這種珍稀又得眾人追捧的東西,忍不住就問:“還有賣的嗎?”
溫柔一口湯差點嗆著,輕咳了兩聲。
蕭驚堂斜了她一眼,皺眉道:“如今吃個飯也這麼粗魯了?”
“沒有沒有。”放下碗,溫柔乖巧地道:“我只是不小心。”
“做什麼對柔兒更兇了?”蕭夫人不悅地看著他:“我出去這幾日,你沒少出府吧?柔兒也沒說你什麼,你不知感激就算了,還不會對人家溫和一些?”
蕭驚堂沉默,看了杜溫柔一眼,放下了筷子對蕭夫人道:“母親總覺得兒子對她苛刻,不如這樣,兒子將這后院的賬本整個交給她管,母親覺得如何?”
“當真?!”蕭夫人大喜,一手抓過溫柔的手,眼睛還半信半疑地盯著蕭驚堂:“你愿意把主母的身份還給柔兒了?”
“嗯。”蕭驚堂面無表情地點頭:“但她要是做不好,當不好主母,那母親還是把她送回杜家吧。”
有她在,哪有當不好這主母一說?蕭夫人笑得眼睛都成了一條縫,正要應了,就聽得旁邊一聲低喝:
“我不干!”
愣了愣,蕭夫人轉頭,看了看四周:“誰在說話?”
“我。”溫柔舉了舉手,扁嘴道:“這管賬的事情兒媳做不來。”
“胡鬧!”蕭夫人皺眉,連忙道:“管賬是每個主母必須做的,你怎麼能說做不來?!”
說罷,看了蕭驚堂一眼,又湊近她小聲道:“驚堂本就看你不順眼了,你若是連主母的事情也不做,他要休你,為娘怎麼攔得住?乖孩子別怕,一切都有我幫襯你呢。”
溫柔張了張嘴,惱怒地看了蕭驚堂一眼。
這人學聰明了啊?知道硬塞給她沒用,竟然讓蕭夫人出面?禽獸!無恥!
蕭驚堂依舊是面無表情,端起湯來喝,嘴角卻可疑地勾了勾。
她們不是總硬塞他不喜歡的東西給他嗎?那現在也讓杜溫柔嘗嘗不得不接受不喜歡東西的痛苦吧。
溫柔很快平靜了下來,乖巧地應了蕭夫人一聲,心平氣和地問了一句:“那驚堂納妾的事宜,也一并交給兒媳操心嗎?”
納妾雖然天經地義,但是說到底是有些不尊重正妻的。蕭夫人知道這件事,也沒阻攔,心里自然有些愧疚:“你若是有精力,那就一并操心了,若是沒有,那讓驚堂去辦也可以。”
“有精力啊。”溫柔皮笑肉不笑地看著對面的蕭驚堂:“二少爺既然覺得我有能力,那就我來操心好了。”
這話里跟帶著冰渣子似的,激得蕭驚堂一個寒戰,皺眉看了她一眼:“你想怎麼樣?”
“二少爺放心。”扯了扯嘴角,溫柔道:“我一定將您這喜事辦得熱熱鬧鬧全城皆知。”
不是愛折騰她嗎?不是非甩鍋給她嗎?那她非折騰得這一對新人白頭到老洞房不了!
背后有點發涼,蕭驚堂莫名覺得自己是不是做錯決定了?
不過沒有反悔的余地了,杜溫柔已經起身從管家手里接了賬本,還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笑容。
那種假得要死的,充滿攻擊性的笑容。
蕭驚堂:“……”
午膳是為了給蕭夫人洗塵的,然而溫柔的口味被養得有點叼,沒吃兩口就放了筷子,只跟蕭夫人聊了聊路上的趣事,就拎著賬本回了西院。
蕭驚堂看了她一眼,跟母親告了一聲罪,直接就跟了出去。
蕭夫人摸著下巴看了看他們的背影,扭頭問旁邊的丫鬟:“我不在的時候,這兩人發生什麼事了嗎?”
她院子里的丫鬟,雖然不怎麼出去,但是大的消息倒是知道的,神色復雜地道:“發生的事情可多了……二少奶奶好像變了個人。”
“柔兒嗎?”蕭夫人皺眉:“我怎麼倒覺得驚堂像是變了個人,突然就愛跟柔兒在一起了似的?這還追出去了?”
仿佛兩人沒有隔閡,就是單純的夫妻一樣,妻子走了,丈夫舍不得,還得追出去看看。
舍不得妻子的丈夫一把將妻子推在了墻上,冷著臉問:“你什麼意思?”
溫柔靠著墻站著,撇嘴道:“什麼什麼意思?賬本不是您非得給我的嗎?現在想收回去?”
“我不是說賬本。”蕭驚堂道:“我納妾的事,你想做什麼?”
“沒什麼呀。”溫柔笑了笑:“母親既然把事情交給我操心了,那我一定好好操心,給您辦得風風光光。”
“……納妾的排場若是超過了迎娶正室的,那你就是在打自己的臉。”蕭驚堂道:“我只打算擺宴席請客,沒打算鬧得滿城皆知。”
“打我自己的臉嗎?”摸了摸臉頰,溫柔很認真地道:“我臉挺厚的,不怕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