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堂里這才真正熱鬧起來,眾人各自落座開始招呼用宴,蕭夫人也帶著她要去入主席。
然而,主席上坐著軒轅景呢,溫柔一看就打了個哆嗦,猶豫要不要找借口撤退,反正她已經吃飽了。
“你去后院看看新姨娘。”
不等她找到借口,蕭驚堂已經開口道:“不必在這里用膳了。”
“驚堂!”蕭夫人不高興了:“柔兒今日這般配合,你怎麼還這樣?”
不許自己的正妻坐主席用膳,也太欺負人了啊!這是納妾禮哎,最該安慰的就是正妻,他還干這種沒良心的事?
“正好,那我便去看看新來的妹妹。”溫柔跟抓著了救命稻草似的,立馬道:“娘親不用擔心,柔兒不餓,這就先去了。”
“哎……”蕭夫人內疚得很,看著她提著裙子小跑離開,忍不住又瞪了蕭驚堂兩眼:“你干的好事!”
蕭二少爺沒解釋,端起酒杯從容地與旁人共飲。
這納妾禮說是納妾,其實也就是尋個由頭讓人有機會結識。來的都是他生意上的朋友,有錢有勢的人不少,其中幾個關鍵的人物,三公子還是有必要見一見的。
軒轅景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溫柔離開的方向,心里有話,想了想,還是忍了沒說。
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的,蕭驚堂這個人,只是容易心軟。
溫柔提著裙子就奔到了逍遙軒,看了一眼牌匾上的名字,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女兒家住的地方,起的都什麼破名字。”
疏芳跟在后頭道:“總比凌姨娘的虎嘯閣好。”
想想也是,溫柔扁嘴,跨進去瞧了瞧。
這新姨娘姓云,帶著三個自己的丫鬟來的蕭家,蕭家分過來的奴仆都在院子里忙碌,溫柔瞧了瞧,上前敲門。
“誰啊?”屋子里的杜鵑問了一聲,就聽得外頭道:“是我,二少奶奶。”
二少奶奶來干什麼?云點胭深吸一口氣,拿帕子擦了擦眼淚,起身去開門。
“前頭還在酒宴,我來同你聊聊天。”溫柔正笑著,抬眼就看見這姑娘紅紅的眼眶。
“怎麼?想家了?”
“讓二少奶奶見笑。”云點胭低聲道:“是有些。”
溫柔恍然,拉著她的手進屋去坐下,溫和地笑道:“來了這兒就把這兒當自己的家吧,你家里可還有什麼人在?”
“父母雙亡,只有一個哥哥。”云點胭開口,眼淚又要涌上來了:“哥哥在地里干活很忙,顧不上我,就將我送來這里給人做姨娘。”
農家的孩子?神色微動,溫柔伸手遞了個玉鐲子給她:“可憐的孩子,這個算是見面禮吧,你收下。”
“多謝夫人。”接過玉鐲看了看,成色一般,算不上貴重,云點胭便隨意放在了枕邊。
真正的農家孩子哪里分得清玉的好壞啊?看見玉鐲子都該欣喜地戴上才對。溫柔垂了眸子,突然覺得很不對勁。
是什麼理由讓她撒謊呢?
沒坐一會兒,云點胭就以身體不舒服的緣由關了門。溫柔摸著下巴走在路上,問了疏芳一句:“你覺得這院子里的姨娘對咱們二少爺,有感情嗎?”
“如何會沒有?”疏芳道:“幾個姨娘平日的確是不爭不搶,可一月也總有那麼幾天會偷偷躲在自己屋子里哭。二少爺往后院里去得少,想來也不是很喜歡她們,幾個姨娘也是可憐,嫁來做了妾,還沒個好日子過。”
哎?會偷偷在房間里哭嗎?溫柔有點詫異了,會哭的話,那也不是很無情啊,這蕭驚堂跟幾個姨娘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
回到西院,剛要進門,溫柔就被里頭的場景嚇了一跳。
四個姨娘坐在她的花廳里,正興高采烈地搓著麻將。
看了一眼外頭掛著的大紅綢子,要不是隱約還有賓客的喧嘩聲,溫柔真的要以為今天只是尋常的一天,這幾個女人還能照常打著麻將。
“二少奶奶回來了?”慕容音喚了她一聲,笑瞇瞇地過來拉著她道:“您來替妾身打,妾身今兒可倒霉了,輸了她們好幾兩銀子。”
溫柔坐下,看了一眼她的牌面。
媽的,七小對了都,還叫倒霉?
默不作聲地把牌扣上,溫柔很是老手地摸了一張牌回來,往自己一堆牌上一靠:“自摸,家家滿貫。”
“啊?”對面三個姨娘都黑了臉,連忙道:“不許幫她打了,二少奶奶到旁邊來坐著!”
“來我旁邊。”凌挽眉連忙拎了凳子,溫柔一笑,拉了慕容音回來收銀子,然后乖巧地坐過去,撐著下巴想事情。
“二少奶奶是不是不高興?”阮妙夢突然問了她一句。
不高興?溫柔搖頭:“沒有,只是覺得有點奇怪,新來的姨娘好像不怎麼愿意嫁給二少爺。”
“嗨,正常。”阮妙夢笑了笑:“等她接受了就好了,咱們這兒不是挺好的?每天打打麻將逛逛街,真是神仙也不換的好日子。”
只是喜歡的人,怎麼也不會來自己身邊而已。
溫柔抬頭,看著她問了一句:“你們不喜歡我,是因為二少爺嗎?”
眾人都是一頓,齊刷刷地轉過來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著她:“二少奶奶不記得您以前怎麼對咱們的了?”
“哈?嘿嘿。”干笑兩聲,溫柔抹了把臉:“好吧,以前的我是讓人喜歡不起來,不過咱們院子是不是平靜了點兒啊,你們沒考慮爭搶一下二少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