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就是更不知道為什麼會來給他送補品了啊。
然而木青城沒聽進去,冷笑了一聲,起身就要走。
可步子剛跨出去,他又忍不住停下來,看著溫柔問:“你家主子最近過得還好?”
“挺好的。”溫柔笑著點頭:“偶爾念叨兩句什麼不等了之類的,傷心上一小會兒,別的一切如常。奴婢雖然不知主子在傷心什麼,但看她一天比一天淡然,想必沒多久也能完全走出來。”
走出來了,就是完全放下了。
手微微收緊,木青城一張妖嬈的臉在緊繃的時候也有些可怕,瞪了她一會兒,揮袖就往外走。
“你知道你在干什麼嗎?”背后的蕭驚堂淡淡地問了一聲。
溫柔聳肩:“撮合人啊。”
撮合?蕭驚堂不能理解地冷笑出聲:“你這叫撮合的話,那什麼才叫拆散?”
“你不懂。”嫌棄地擺了擺手,溫柔道:“男人就是這樣子,你跟他好好說話,勸他,都不如用點小技巧來得有用。這位公子一看就是花花心思收不住的,覺得世間有千萬棵大樹,不能在一棵上頭吊死。那就給凌姨娘留點尊嚴啊,他不愛,她也能放手是不是?誰也不卑微。”
“但我不是說了嗎?凌姨娘還在傷心,只是也快恢復了,算是給他最后一個臺階下。他當真要放棄凌姨娘,那就好聚好散,不想放棄,那就得他主動去挽回。”
仔細想想,好像挺有道理的?蕭驚堂頷首,然后想著想著就覺得哪里不對勁了。
她怎麼會知道凌姨娘和木青城的事情?!
震驚地起身,蕭驚堂一把就將溫柔拉進了房間,關上門抵著她,臉色分外凝重地道:“你從哪里聽說的這件事?”
目光落在他頭頂,溫柔嘆息道:“是凌姨娘告訴我的。”
竟然就這麼說給這個人聽,凌挽眉是當真準備離開了吧?蕭驚堂微惱,眼神陰狠地看著她道:“你若是敢往外說一個字,我會要了你的命!”
怎麼就喜歡動不動威脅人的?溫柔皺眉:“奴婢能理解二少爺的心情,但既然是有求于人,咱們能不能態度好點?比如說給我漲個工錢什麼的,我保證就不會說出去了啊。”
“工錢和命之間,你難道還會選擇工錢不要命?”蕭驚堂嗤笑:“要達到自己的目的,肯定是挑對手最軟的地方捏。”
奸詐的商人啊!伸手推開他,溫柔沒好氣地道:“為了凌姨娘,我也不會說出去的,二少爺放心。”
她跟凌挽眉的關系挺好?蕭驚堂有點意外,正想問問,就見她一直盯著他的頭頂看。
“你在看什麼?”他問。
溫柔一臉同情地道:“看一片草原。”
“……”啥玩意兒?二少爺沒能聽明白,卻能察覺不是什麼好話,當即就瞇了瞇眼:“你不想活了?”
“奴婢只是覺得奇怪而已。”溫柔道:“您說您除了說話不討人喜歡,也沒別的地方不好啊,為什麼咱們院子里的姨娘寧愿爬墻也不安生陪您呆在一起?”
那根本不是爬墻,蕭驚堂想解釋,卻根本沒辦法說出真相,只能道:“這不該你好奇,做好你的丫鬟就是。”
“哦。”溫柔點頭,轉身就想開門出去。
盯著她的背影看了看,蕭驚堂突然開口道:“等你養好‘傷’,就來我身邊做貼身丫鬟,很多麻煩的事情,都會交給你。”
貼身丫鬟?溫柔挑眉,回頭看他一眼:“你不是有個叫巧言的丫鬟,一直貼身跟著的麼?”
“這是吩咐,你只用遵從,不用問原因。”不耐煩地擺手,蕭驚堂一把將她推出去,然后就關上了門。
溫柔蹲在門口瞇著眼睛思考人生,想了半晌還是覺得不對勁。蕭驚堂看樣子是一早知道凌姨娘和木青城的事情的,難不成就一直忍著?那木青城到底是什麼人?
木府的馬車離開了蕭宅,然而在外頭打了個轉,又回到了蕭家的院墻外頭。
木青城鐵青著臉就翻進了虎嘯閣。
凌挽眉正在妝臺前坐著,看著臺子上的碧璽簪子發呆,身后冷不防有風吹進來,她下意識地便起身閃到一邊:“誰?!”
有人從陰暗處走出來,雙眸平靜地看著她:“是我。”
微微一愣,凌挽眉張了張嘴,沒能說出話來,只飛快地將房門給關上了,然后垂眸問:“木少爺有事?”
“沒什麼事。”掃一眼干干凈凈的房間,木青城喉嚨有點緊:“東西都收拾了?”
“也沒什麼好收拾的,隨時都能走。”聽著這話,凌挽眉心里最后一點火焰也熄滅了,淡淡地道:“只是答應了二少爺一點事,所以要緩上幾日再走。”
“答應他,你就緩上幾日走。”木青城靠近她兩步,低頭不解地問:“那為什麼答應了我等我來接你,你卻一直這麼生氣?”
這能一樣嗎?凌挽眉氣極反笑,伸手抵著他的胸口:“別過來了,我怕我忍不住動手揍你。”
“那你揍好了。”木青城道:“反正我現在渾身上下,沒一處不在疼。”
第71章 貼身丫鬟
他是最擅長說這種話的,蜜里調油,柔情萬分,惹得人心緒起伏,稍微不注意,就會信了他的話,覺得他是深愛自己的。
然而吃過虧的凌挽眉不會了,哪怕女子天生耳根子軟,也始終會長大,跨過用耳朵感受愛情的階段,用更冷靜的目光看待自己面前站著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