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是您不讓。”苦笑了一聲,她跌坐下來:“與其說是想讓我安穩,不如說是您心里已經沒了我的位置。這麼多年了,也是該膩的時候了,糟糠之妻,哪里比得上后人年輕貌美,花容月貌?”
“阮妙夢。”
“您看。”打斷他的話,妙夢眼里泫然有淚:“您叫我的名字都從來是連名帶姓,我卻傻傻地覺得,您是當真喜歡我的。年華流水過,恩情中斷絕。如今我回來京城了,也不求侯爺什麼,只求侯爺替溫柔伸冤,因為當年為了您,我背叛了父親,導致現在家也沒臉回,這算是您欠我的。”
捏緊了拳頭,樓東風盯著面前的人,半晌才開口問:“要是杜溫柔沒出事,你是不是不打算來找我?”
“是。”
好一個果斷的是!氣極反笑,樓東風站了起來:“好,好,就當我這麼久都是白惦記了,我欠你?你何嘗沒有欠我!你想讓我幫忙,我偏不幫!”
心猛地沉下去,阮妙夢呆呆地看了他一眼。
五年多快六年的恩情,到底還是涼薄如水,一絲余溫都不再有。
低笑一聲,她慢慢地站了起來,最后看了他一眼,然后便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你給我站住!”氣得手足無措,樓東風想追,可那人卻跑得飛快,到走廊的臺階還狠狠摔了一跤,卻跟沒事人一樣,徑直跑走了。
抓了抓自己的衣襟,樓東風怒喝一聲:“管家!”
門外的管家嚇了一跳,連忙過來,顫顫巍巍地問:“侯爺有何吩咐?”
“給我備馬!”
“……是。”
出了帝武侯府,妙夢都沒敢回琉璃軒,先跑去個地方哭了個暢快。
樓東風追出來,半晌追不到人,想了想就沿路打聽溫氏琉璃軒。
凌修月還在牢里不肯出來,驚得吳永孝和吳夫人都趕過去看。
“都說你無罪了,你們這麼多人還留在這里干什麼?”吳永孝惱怒地道:“還得我請你們出去不成?”
翹著二郎腿,叼著稻草,凌修月痞里痞氣地道:“我就喜歡這兒,被冤枉了進來,總得等上頭有空下來審查什麼的,告上冤枉我的人一狀,心里才舒坦。”
吳夫人皺眉:“放你出去都是仁慈的,你還得寸進尺?”
翻身坐起來,凌修月聳肩:“我娘教的,做錯了要道歉,沒做錯就要聽別人道歉,我沒聽見道歉聲,不想出去,怎麼就叫得寸進尺?”
“你!”
吳夫人氣得跺腳,吳永孝倒是一把按住她,笑著道:“行了行了,冤枉這位小哥了,本官給你賠個不是,您先回家吧?”
“老爺!”吳夫人憋屈極了:“您什麼身份,他什麼身份,哪有您給他道歉的道理!”
扯了扯自家夫人的袖子,吳永孝連連使眼色,吳夫人一頓,扁了嘴不說話了。
見好就收,凌修月嘆息道:“好吧,看在你道歉也算誠懇的份上,小爺就先出去了。”
說罷,帶著一群人,瀟瀟灑灑地離開了大牢。
瞧自家夫人這老大不樂意的模樣,吳永孝安撫道:“現在是特殊時期,等過了這段時間,他們還不是任由咱們處置?”
想想也是這個道理,吳夫人冷靜了些,輕哼一聲:“瞧著那蹬鼻子上臉的樣子就討厭!”
“好好,討厭討厭,夫人放心,他們不會好過的。”
第163章 京城的王法
哄著嬌妻,吳永孝心里想得更多的還是怎麼升官的問題。
他不知道丞相叫他去的意思是不是有意拉攏,要是當真是的話,那他是不是也該表示表示?
一想到這個,吳永孝立馬回去準備了一個禮單,挑人找個夜深人靜的時候,送去了丞相府。
氣憤地離開大牢,吳夫人甩著帕子坐上小轎回府,路過鳳凰街的時候看了一眼,嚯,溫氏琉璃軒已經在收拾了,看樣子還打算重新開張。剛才大牢里那囂張的小子還在,旁邊還站著個衣著富貴的女子。
“要開張就好好開張。”凌挽眉看著修月,憤怒地道:“誰還敢來砸場子,你讓人給我往死里打,出了事我撈你們出來。”
好狂的口氣!吳夫人皺眉,當即就讓人停轎,下去瞧了瞧。
凌修月正想說話呢,就看見街上的吳夫人了,當即挑眉,朝自家姐姐使了個眼色,凌挽眉回頭,皺眉看了一眼。
面生,雖然穿著富貴,可沒在官太太的聚會上瞧見過。吳夫人頓時心里一松,接著就翻了個白眼:“癩蛤蟆打呵欠,好大的口氣!”
左右看了看,凌挽眉皮笑肉不笑地問:“夫人在說我?”
“沒啊,就是感嘆一聲。”笑了笑,吳夫人道:“京城這麼大,遍地是貴人,可也不是披個好看的皮兒就能裝高貴的。這家店惹的事,您還真就不一定能收拾。”
上下掃她兩眼,凌挽眉道:“那就試試吧。”
吳夫人這個人,虛榮心極重,沒事就愛與人攀比,不然也不會為了點琉璃為難溫柔。眼下遇見這麼個跟她挑釁還沒什麼身份的女人,自然就不服氣了,冷笑道:“你們琉璃軒打算什麼時候開張啊?”
“明兒就開吧,反正也沒什麼事。”凌修月笑道:“東西被砸了咱們還有的是,擺出來就對了。”
“明日是黃道吉日嗎?”凌挽眉問。
“管他是不是呢,上回挑著黃道吉日開,不也撞著小人了嗎?”修月道:“這種東西沒個準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