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人罵的是誰?吳夫人陰沉了臉,死死地瞪了他一眼,轉身就走。
明日是吧?她會讓這些人好看的!
溫柔翻了個身,睜開眼的時候外頭天都黑了,揉了揉自己腫脹的背,她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屋子:“疏芳?”
“奴婢在。”連忙過來扶著她,疏芳哽咽道:“還以為您得睡到明日。”
“我沒事了,修月呢?”
“已經出來了,正帶著人修葺店鋪,明日準備開張。”
明日?嚇了一跳,溫柔皺眉:“怎麼會這麼匆忙?京兆尹那邊……”
“您放心吧。”按住她,疏芳輕笑:“凌姨娘……不,挽眉主子說,出了事她擔著。”
挽眉?溫柔一愣,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腦門,她怎麼把她給忘記了!挽眉跟著木青城,那好歹有木家的勢力,怎麼著也不會被個京兆尹欺負啊!
渾身頓時有勁兒了,溫柔問:“她人還在嗎?”
疏芳搖頭:“已經回府了,不過說明日晌午就過來。”
“好。”點點頭,溫柔道:“有挽眉在,再有修月那邊的人,就算有人再來砸場子,那也不怕了。”
打不了再打一場架,這回被關的絕對不會是她們!
然而,開張這天的情況,遠遠超出了溫柔的想象。
一大早修月就帶著人掛紅綢掛鞭炮,虎嘯山莊的人都站在店外,衣裳整齊,腰間佩劍威風,看得一眾百姓紛紛議論。
“這不是上次被打砸了的店子嗎?這麼快就開張了?”
“聽聞那東家還是個女人,被關進牢里去過呢。”
“嘖嘖,可真是大膽。”
置若罔聞,溫柔扛著背上的傷,坐在門口等著時辰,打算掐著挽眉過來的時候開張。
然而,砸場子的人來得很快,不是上次的流氓,倒是吳夫人帶著幾位穿著錦繡的貴夫人,揚著下巴就來了。
“不是說有店子開張嗎?這還沒開呢?”師爺家的錢夫人皺眉看了門口的溫柔一眼:“這兒怎麼倒是有個接客的。”
接客的在這地方可不是什麼好話,諷刺意味太重,修月當即就沉了臉站了起來。
“喲,這是個什麼陣仗?”瞧了瞧門口那一群人,吳夫人嗤笑:“沒打算做正經生意吧,就這麼對客人?”
溫柔笑了笑,站起來道:“我當是誰,原來是收了我琉璃軒的東西,卻讓人砸我店子的京兆尹夫人啊!”
這話聲音大了些,吳夫人當即臉上就掛不住:“你瞎說什麼!自己得罪了人店子被砸,關我什麼事?屬狗的啊,路過也得咬我一口?”
“京城畢竟是京兆尹的地界兒,您說什麼就是什麼。”朝她屈了屈膝,溫柔怯生生地道:“京兆尹夫人,這次想要什麼東西,小店絕對不收您一兩銀子,都送去您府上,您可能高抬貴手,放過咱們這些做生意的老百姓?”
“你……”吳夫人氣急,直挺挺地就朝溫柔沖了過去。修月上前來攔,可剛要碰著她,就見那吳夫人“哎喲”一聲后退兩步,倒在了地上。
“夫人!”旁邊幾個女人大驚,連忙上前將吳夫人給扶起來,揮手道:“來人,把這些敢傷官員家眷的暴徒給抓起來!”
“是!”后頭突然就涌上來一堆衙役,溫柔看懂了,碰瓷兒啊,技術還挺不錯,要不是知道這是來砸場子的,她都要覺得是修月推了這吳夫人了。
虎嘯山莊的人不是吃素的,瞬間就在店鋪門口排成了一排,將溫柔等人統統護在后頭。那些個衙役也就是穿著官服罷了,要論武功,還真就不是虎嘯山莊這些人的對手,更何況……衙役就十五個人,溫柔面前擋著的人就有二十個。
“反了你了?還敢拘捕!”被人扶起來,吳夫人氣急敗壞地道:“都給我抓起來!”
“是。”衙役們嘴里應了,腳下卻是動也沒動。
這怎麼抓啊……要被揍的……
瞧著自己這邊處于弱勢,吳夫人臉上掛不住了,跺腳道:“還不快回去給我叫人?!”
“是!”這句應著,衙役們倒是跑得飛快。
溫柔看得笑了:“我只聽過衙役是受官員驅使,為陛下和百姓服務,卻沒想到區區女眷,也能在這光天化日之下,借著衙役的手行兇。”
“誰行兇?”吳夫人咬牙:“是你們冒犯我在先!”
“冒犯你一下就該被抓起來,京城大牢是你家開的?”阮妙夢忍不住站了出來:“狐假虎威。”
自從嫁給京兆尹,吳夫人就是被捧著的,還是頭一次在街上這麼被平頭百姓指著罵,當即就氣上了頭:“京城大牢本就是我家開的,我今天想抓你,你們一個都跑不掉!”
“還真是厲害。”人群里響起個聲音,圍觀的百姓讓了路。
凌挽眉裹著披風走進來,瞇著眼睛看了這吳夫人一眼:“你是京兆尹家的夫人?”
又是這女人,吳夫人撇嘴:“是又怎麼樣?你是誰家的?多管閑事,小心連你一塊兒抓進去!”
“你抓一個試試。”
凌挽眉沒說話,她背后倒是走出來一個男人,一身氣勢攝人,眉間微皺,眼神如刀:“今日能在我面前把她抓進去,那就算你的本事!”
嚇了一跳,吳夫人退后兩步,打量了這男人兩眼。
不認識,但是這模樣實在有些嚇人,也不知道是什麼來頭。
“怕了?”凌修月嘻嘻地笑開:“這欺軟怕硬的模樣可真是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