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絨服是什麼?”蕭驚堂問。
“就是把鴨絨鵝絨之類的填充在夾層里的衣裳。”溫柔道:“可暖和了。”
抿抿唇,蕭二少爺沒再說話。
前頭兩步就是她的房間,不大,但是有地龍,里頭還燒著炭火,一踏進去溫柔就長嘆了一口氣:“天堂啊!不過二少爺,這麼燒炭窗戶還關著,會一氧化碳中毒的。”
“一氧化碳又是什麼?”
“哎呀,反正就是毒氣,你管那麼多呢。”蹬蹬蹬跑去將窗戶打開,溫柔呵了一口霧氣,看著外頭紛紛揚揚的雪花,瞇了瞇眼:“你們這兒的冬天可真尷尬,在屋子里關著就看不見外頭的雪景,可出去站著吧,又冷。”
“是。”蕭驚堂看了窗外一眼:“圣上喜愛自然之景,想必也愛觀雪。”
腦子里有個小燈泡亮了亮,溫柔猛地回頭,欣喜萬分地看著蕭驚堂,激動得張了半天嘴都不知道怎麼說。
好笑地看著她,蕭二少爺挑眉:“抽風?”
“哎呀,不是!”溫柔指了指自己:“我是做什麼的?”
“……”瞇眼看著她,蕭驚堂認真地想了想,然后咬牙切齒地道:“作孽的?”
“我呸!”氣得跺腳,溫柔怒道:“我做玻璃的!玻璃可以做成窗戶你知不知道!”
玻璃窗?蕭驚堂一愣:“將玻璃鑲嵌在窗戶上?”
“不!”溫柔道:“整塊墻換成一塊大的透明玻璃,叫落地窗,冬天坐在里頭,可以看外頭的雪景,而且不會冷。若是要睡覺,裝上窗簾遮擋即可。”
想象了一下她說的東西,蕭驚堂輕輕拍手:“可行。”
“我這便去讓琉璃軒的瓷窯做!”激動地蹦跶了一下,溫柔轉身就跑。
蕭二少爺想喊住也是來不及,只能無奈地追上去。
兩人一起乘車去琉璃軒,車上,蕭驚堂一臉淡漠,旁邊的人就跟個被掐了喉嚨的雞崽子似的不停地嘰嘰喳喳:“皇上不是喜歡新奇,又喜歡自然嗎?把淑妃后院的那個涼亭用玻璃擋住四周,皇上定然愛去那里賞雪。淑妃的寢宮窗戶也可以換成玻璃的,那樣皇上不得多去兩次?”
外頭的車夫是知道這狀元爺的脾氣的,喜歡安靜不喜歡吵鬧,所以這一路上他汗流浹背,幾次想提醒里頭那姑娘,別說啦,讓狀元爺靜靜!不然等會發了火可怎麼是好?
然而,從狀元府一直走到了鳳凰街,里頭的姑娘還在嘰嘰喳喳,狀元爺不但沒生氣,聽他偶爾說兩句話,語氣還不錯。
這是什麼情況啊?車夫有點茫然,正走神呢,前頭就有人攔車,嚇得他立馬勒馬。
“狀元爺。”來者是個女子,穿著富貴,溫和可人,身后還跟著個丫鬟。
蕭驚堂一聽這聲音就瞇了瞇眼。
溫柔閉了嘴,眨眼看向他,對面的人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出聲。
第185章 消失的妙夢
“這是狀元爺的車吧?奴婢不會認錯的。”外頭的小丫鬟看著車夫,揚了揚下巴問:“是嗎?”
車夫愣了愣,下意識地點頭。
丫鬟拍了拍手,朝自家主子笑道:“相請不如偶遇,皇后娘娘幾次讓您與狀元爺見面,都有事錯開了,今兒竟然會在這兒遇見,不如就去喝口茶?”
孫淺黛看了那一點動靜也沒有的馬車一眼,咬唇道:“罷了,狀元爺應該是有事。”
“不是一直在養傷嗎?能有什麼事?”
一聽這語氣,溫柔莫名的就有點不爽,抬眼看向蕭驚堂,后者皺著眉,有點手足無措。
對付男人可以,但對付女人,蕭驚堂的手段真的不是很夠用。
溫柔瞇眼,站起身二話沒說就坐進了他懷里!手勾著他的脖子,臉驟然就湊近了他。
蕭二少爺嚇了一跳,一張臉上沒什麼波瀾,身子卻是撞在了車壁上,“咚”地一聲響。
外頭的丫鬟一聽,大著膽子就將車簾給掀開了。
車廂里頭香暖的氣息散出來,孫淺黛抬眼一看,就見個女子披著披風坐在蕭驚堂的懷里,臉對臉,又快速地分開,剛才想必是……
臉上一紅,她連忙低頭:“綠苔!別冒犯了狀元爺!”
綠苔也驚呆了,手一松就將簾子放下。車廂里半晌也沒有聲音,孫淺黛跺了跺腳,扭頭就走了。
車夫瞧著,略微擔憂地朝車廂里道:“狀元爺,這……是孫小姐。”
他自然知道是孫淺黛,皇后的侄女,屢次都想有人將這女子塞給他,他都裝聾作啞地搪塞了過去。今日按照禮節,本也可以打個招呼就過去了,誰曾想……
身上的人抽身而走,坐回了對面的位置,斜眼看著他道:“二少爺打算怎麼謝我?”
抿了抿唇,蕭驚堂道:“你怎知這是幫我,不是壞了我的好事?”
廢話!翻了個白眼,溫柔道:“你當我聾了?那丫鬟都說皇后娘娘了,擺明外頭是皇后家的姑娘,你也敢收?”
“若不是皇后的人呢?”抬眼看著她,蕭驚堂突然問:“若不是皇后的人,你方才也會那樣做嗎?”
溫柔一愣,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了看他:“不是皇后的人,我管你去死呢?您愛收誰收誰,不都是您的自由麼?”
“……”眼神沉了下來,蕭驚堂嗤笑一聲,轉頭吩咐車夫:“繼續走。”
“是。”
車廂里安靜下來,兩人都不再說話。溫柔莫名地覺得,對面這人可能在生氣,至于氣什麼……她也不是很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