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放下東西就離開了,駱小冰便開始頭疼晚上睡哪里的事情了。
所幸以前住爺爺家時去別村參加親戚家的婚宴,見過主家因為客多床少而用稻草打地鋪的。
駱小冰沒田,家里自然不會有稻草,所幸茅草也有許多。
雖然茅草不如稻草軟和,但好歹也比睡地要強得多。
于是,母子三人合力,在房間里的空地上鋪上了稻草,然后又把家里所有的破衣裳和原主舍不得丟的碎布條墊在上面當床單。
睡的地方解決了,卻沒有蓋的,駱小冰就將家里唯一的一件過冬的襖子拿出來給兩個孩子當被子。
看著一地的破爛衣裳,駱小冰也是滿頭黑線。
看來,衣裳被子襖子什麼的,一樣都不能少了,都得買。
兩個孩子睡下后,駱小冰才有時間去看齊天昊的情況,見齊天昊的脈象趨于平穩,駱小冰才躺到了孩子們身邊。
而此時,張家。
許是因為白天摔門而心虛,怕婆婆真把自己趕回妙家,妙翠蘭不敢在房間里多待,到了飯點就乖乖的出來做飯了。
就算婆婆張陳氏對她一陣橫眉冷眼的,她也是一聲不敢吭。
就在妙翠蘭以為事情就此過去安心做飯時,張陳氏卻忽然陰沉著一張臉出現在了廚房里,妙翠蘭看著婆婆這樣,嚇得險些將手中的鍋鏟給扔了。
“娘……”
“你今日打了那兩個孩子?”張陳氏一進來就直接興師問罪。
要不是小妹說漏了嘴,她還不知道這件事。
此時張陳氏看著妙翠蘭的眼神冒火,心中有著難掩的失望。
原以為她只是小家子氣些,卻沒想到竟是這麼個拎不清的。
相比較張陳氏心中的氣怒,妙翠蘭心中卻是暗自松了口氣。
只要不是因為摔門的事情就好。
正這樣想著,妙翠蘭就想到了駱小冰。
心想婆婆一天幾乎都在山上,這事情必定是駱小冰找她婆婆告的狀,心中對駱小冰更加不滿起來。
對于打了安安這件事,妙翠蘭是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有錯,反而怨怪駱小冰多事,這麼點小事情就要告狀。
“娘,你別聽那駱小冰的,她定是見不得咱們家好,才胡亂編排……”
“你到現在還在往小冰身上潑臟水,我對你太失望了。 ”張陳氏看著妙翠蘭,失望已經到了極致。
妙翠蘭臉色蒼白,卻咬咬牙,準備繼續辯駁。
看出妙翠蘭的意圖,張陳氏冷冷的道,“你別想開脫,你做了什麼我都知道。你也別以為是小冰說的,這事情與她無關。 ”
妙翠蘭張了張嘴,最后一臉不甘,“娘,我就是打了又怎麼樣?他們欺負小妹,我這個做娘的給自己的閨女討回公道難不成還有錯不成?還是說娘你根本就是嫌棄小妹是女孩……”
“啪——”
不等妙翠蘭把話說完,張陳氏就是一巴掌煽在妙翠蘭臉上。
“妙翠蘭,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在我們張家,男孩女孩都金貴,你要再敢胡亂作踐小妹,看我不撕了你的皮。”
張陳氏打的力道不大不小,能讓妙翠蘭臉疼,但不至于讓她臉上留下指印。
妙翠蘭一手捂臉,頭半垂著看著地面,讓人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
看著妙翠蘭這樣子,張陳氏繼續道,“你心里想什麼我清楚的很,,你不就是覺得我幫小冰而心里不舒坦麼? ”
“我告訴你,我就算幫小冰,那也與你無關,我沒用過你的一分一毫,她是吃我的奶長大的,在我心中她就是我的女兒,你要看不下去大可和大郎單分了出去,或是你直接回去你們妙家,張家可留不住你這個總鬧幺蛾子的玩意兒。”
一想到安安被打,張陳氏這心中就愧對的慌。
當年,若非有小冰這孩子,她又如何能從喪女之痛里熬出來?
就算后來她生了杏花,可對奶的第一個女孩,她心中還是放不下的。
“娘,翠蘭又怎麼惹你不是了?”
大郎這個時候走了進來,看了一眼妙翠蘭,然后問自家娘。
他剛從小冰家回來,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聽到娘說分家的事情。
不由得蹙眉看向妙翠蘭,“翠蘭,是不是你又惹娘生氣了?”
自從生了小妹后,翠蘭這是越來越不像話了,竟是氣的娘說出了分家的事情。
大郎只覺得心中沉重。
“不,我沒……”
妙翠蘭聽了大郎的話,從驚恐中回神。
說完這句,‘噗通’一聲,妙翠蘭朝著張陳氏跪下。
“娘,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娘你不要將我們分出去,也請娘不要趕我走。”
她是真怕了。
自古以來,大房負責養老,所以分家的時候會比較占便宜。
如今娘說要大房分出去,那豈不是什麼好處都給了二房?
而且,她只生了一個女兒,不管是分家還是被趕回妙家,對她來說都十分不利。
妙翠蘭求得誠懇,哭的凄慘。
大郎也有些不忍,也一起跪下,“娘,我不知道翠蘭究竟做了什麼,但是請娘收回分家的決定。”
這個時候張杏花和二郎也聽到了動靜過來,看著這一幕都是一臉的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