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婆子道。
駱小冰點點頭,在作坊里轉了一圈后,駱小冰便讓蘇婆子帶著去了放護膚品的倉庫。
倉庫里倒是還有許多的庫存,駱小冰便問蘇婆子,“倉庫里的這些,都有計數麼?”
蘇婆子:“都是有計數的,如今每日做的比拿出去的還多,庫房里每日都有新增。”
頓了頓,蘇婆子便道,“今兒個我才記了數,庫里如今一共有一千一百件。”
駱小冰:“你是親自數過了?”
蘇婆子一愣,隨即搖頭,“并未日日數,只是記了每日加減的數量。”
蘇婆子本就在大戶人家做過下人,自然最懂察言觀色,聽駱小冰那般問,便察覺出了點端倪,于是便問,“可是有什麼不妥?要不奴婢再數一次?”
駱小冰點頭,沒多說旁的,只是讓蘇婆子數這些東西的數量。
蘇婆子見駱小冰的神色,心中有些打鼓,怕有差錯,蘇婆子數的格外的專注,只是眼看著要數完了,蘇婆子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數完一遍,蘇婆子的額間已經有汗滴落,見駱小冰沒發話,蘇婆子便又數了一遍,與方才的結果一般無二。
“砰”一聲,蘇婆子雙膝跪地,一臉惶恐,“奴婢監管不力,請夫人責罰。”
早在蘇婆子數第二遍的時候駱小冰心中就已經有了數,見蘇婆子這般模樣,駱小冰面色未變,只淡聲問,“有多少貨?”
“回夫人,只,只剩不到八百件。”蘇婆子臉色難看,“是奴婢沒管好這些東西,奴婢……”
蘇婆子心中慌亂,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少了將近三百件的東西,可她卻毫無察覺,這是很大的紕漏。
犯了錯就得受到處罰,這點她并不害怕,她怕的是再被發賣出去。
且不說再賣出去遇不到這麼好的主家和這麼好的活計,就只要想到會因此影響子孫這一點,就夠她心慌的了。
“夫人,奴婢愿意受到懲罰,只請夫人不要牽連奴婢家人,這是奴婢一人的過錯,奴婢……”
“行了。”駱小冰打斷不知所措的蘇婆子的話,聲音微冷,“蘇婆子,我不希望你是一個遇到事就不冷靜的人。”
一個管事,最重要的是遇到事情能夠冷靜思考。
若是遇事就這麼沉不住氣,那麼就不必要再放在這個位置上了。
駱小冰這句冷冷的帶著威嚴的話,如同一盆冷水將蘇婆子潑醒。
蘇婆子一個激靈,頓時就明白過來自己犯了什麼錯。
在對上駱小冰那沉靜的眸子時,蘇婆子才逼迫自己冷靜下來。
蘇婆子也不愧是從大戶人家出來的,很快就調節好了情緒,道,“夫人,這件事奴婢一定會查清楚,給夫人一個交代,等事情查清楚了,奴婢再向夫人謝罪。”
蘇婆子說完,腰背便直了些。
身為管事,首要任務就是為主人排憂解難,而不是自亂陣腳。
三百件的東西價值不菲,丟了可惜,可如今最重要的事情卻是找出內鬼。
見蘇婆子恢復冷靜,并且主動攬下查明真相的任務,駱小冰很滿意,也沒有多留的意思,站起身道,“給你三天時間。”
說完,轉身便走。
直到駱小冰的背影消失在了自己視線中,蘇婆子才終于松了口氣,隨即眼眸一沉,朝著作坊走去……
另一邊,駱小冰出了作坊后,就直接去了村里村長家。
張德望見駱小冰過來,當即叫老妻吳氏去泡花茶來,然后迎駱小冰在堂屋坐下。
村長的幾個兒子因為避嫌,加上知道駱小冰來必然有事要談,所以并沒有跟著進去堂屋,而是都待在院子里,或者回去自己的房間。
堂屋里,兩人坐定后,吳氏就端來了花茶。
吳氏一出去,張德望便問,“小冰來可是有事?”
因為張德望知道,駱小冰如今是大忙人,可謂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如今過來,必定是有事情要談的。
駱小冰:“確實有事要找村長爺爺。”
頓了頓,駱小冰便張望了一下,才問,“怎麼麼看到小川叔?”
村長家的小兒子張小川,算是張德望的老來子,比駱小冰就大了五歲,輩分卻高了一輩。
張德望一聽,便知駱小冰今日來是來找張小川的,便出聲朝著堂屋外喊了一聲張小川。
張小川應了一聲,便到了堂屋,喊了一聲爹后,又跟駱小冰打了聲招呼,才問,“爹你找我做什麼?”
張德望指了指駱小冰,“是小冰找你。”
張小川疑惑的看向駱小冰,眼里滿是詢問。
駱小冰也不著急,只是閑話家常一般的問張小川,“聽說小川叔在做學徒,學的可是瓷器?”
見張小川點頭,駱小冰才繼續,“那小川叔學了也有十多年,可會自己動手燒制?”
一聽駱小冰這樣問,張小川猶豫了一下,才點頭,“會是會點,只是燒瓷一般是大師傅才有這個資格。”
他雖說學了十多年早已經可以出師,但是其實他所在的那個窯廠很少有讓他動手燒瓷的機會,基本上只會叫他燒點陶罐或者是打打下手,只有遇到大訂單趕貨或者大師傅有事沒到,才會叫他上手。
當然,即便燒出來的東西合格,一般情況也是會被罵上幾句說功夫不到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