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盯著自己擰過易兒耳朵的右手。
開始后悔了,心疼了。
這孩子就沒挨過收拾,從小就特別能干懂事。
如今又是家里孩子中最辛苦的一個,擔負起養家糊口的重擔……
老娘本來就后悔死了,沈風還專門跑過來刺激了一把。
“老媽,難道你看不出來,哥只是想陪兩年沒回過家的我玩一下嗎?他把我愛的深沉,你卻把他擰個半死!嘖嘖嘖!心寒啊!”
沈風說著,揉了揉自己被擰的那只耳朵,接著刺激老娘。
“兩年了,您這手勁兒見長啊!”
阿爾其心底一股怒火蹭的一下又躥了起來,罵道:“你個死小子!還好意思說!還不都是你瘋!”
沈風嬉皮笑臉的,繼續說風涼話。
“對對對!今天確實是我的錯,哥以后是咱們家的頂梁柱,絕不能出事!我說,您右手比左手的力氣大很多啊!哥那耳朵細皮嫩肉的,可不像我啊!”
被這一刺激,阿爾其后悔慘了。
于是她跑去找白靜怡懺悔了。
經過主屋的時候,正好碰見了易兒。
她還沒來得及說句什麼,易兒竟然沖著她笑了下。
絕對不是假笑,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大寶貝太美,又很少笑,這傾國傾城一笑,頓時要了二嬸老命了。
完了!
是真悔的腸子都青了!
阿爾其急忙看大寶貝被擰的那只耳朵。
還好不紅了。
“易兒,二嬸沒輕沒重的,還疼嗎?”
沈易又笑了下,淡然的說:“您早該這樣了,我哪還敢抑郁?”
此時此刻這話聽在心疼后悔的人耳里,就像埋怨了。
阿爾其滿眼心疼,抬手輕輕揉了揉他腦袋,連忙道歉。
“對不起啊易兒寶貝,二嬸性子急,手勁兒還死大……”
“抱歉,是我的錯,讓您擔心了。”沈易有點手忙腳亂了,接著說:“小六一個人在屋里,我得過去了。”
他除了會哄小憨包,是真不太會哄其他人。
就像表達對小二的感情,也就是耐著性子陪他瘋一把,歡迎他回家。
說完他就開溜了。
阿爾其還是跑去找白靜怡了。
進門就是一句:“大嫂,我今天打易兒了。”
白靜怡正坐在梳妝臺邊,往臉上拍護膚品。
手上動作都沒停一下,笑道:“你最多就是被孩子惹急了擰擰耳朵。”
某大嫂對自家人的脾性,簡直了如指掌。
“你可別小瞧我這手勁兒啊!從小擠牛奶擠羊奶……”
“不就擠奶的力氣嘛!沒事兒!二十歲的大男人了,沒那麼嬌氣!”白靜怡真沒在意,好笑的白了她一眼。
繼續往臉上一層一層拍護膚品。
“易兒長這麼大就沒挨過打,我把他耳朵都擰紅了……”
白靜怡好耐心的接著哄:“你就當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嘛!真的是不值一提的小事!深呼吸,忘記吧!OK?”
阿爾其懺悔無門,急了:“易兒到底是不是你的兒啊?你罵我幾句也好啊!我這心里快心疼死了!你誠心不讓我好受是不是?”
聞言,向來好耐心的白靜怡終于被吵煩了,邊往臉上拍護膚品,邊用腳把她往門外踹。
“走走走!多大點事!打擾我護膚!我都當奶奶的歲數了!不是殺人放火的事,別打擾我養臉!”
阿爾其鉆牛角尖里出不來了:“臉重要還是兒重要?你好歹罵我兩句啊!”
“臉重要!你趕緊洗洗睡去吧!”白靜怡懶得搭理她了。
阿爾其沒討到罵,倔驢似的杵在那里耗了一分鐘左右。
正打算轉身出去,沈凌突然進來了。
他手里拿著把剪刀,進門就喜滋滋的邀功。
“大伯母,我把您茶室的盆景修剪漂亮了,您臥室窗臺上這幾盆花也修剪一下吧!”
臭小子今晚踩雷了。
阿爾其頓時火冒三丈,河東獅子吼:“你個兔崽子!大晚上的瞎折騰什麼!欠收拾!皮癢啊!”
“啊?”沈凌一下懵了。
還是第一次勤快干活被罵。
他跟沈易一樣,幾乎沒挨過收拾。
眼看臭小子的耳朵就要遭殃了,白靜怡的動作相當迅速,沖過去,一把拉開三寶,護在了前面。
大嫂的威嚴華麗麗的就冒了出來。
“你吃螃蟹上癮了是吧!馬場忙了一天,不累?洗洗睡去吧!”
罵完大的,某大嫂轉頭面向小的,秒變了溫柔的臉色,寵溺的說道:“好,辛苦凌兒幫我修剪盆景哦!”
這罵挨的……
阿爾其張了張嘴,半晌沒找到反駁的話,灰溜溜的走了。
沈凌邊折騰窗臺上的盆景,邊孝順的說道:“大伯母,您那一堆護膚品太雜亂了,我前天看見個化妝品收納盒很漂亮,明天給您買回來啊!”
他想了想,接著補充道:“給奶奶、我媽、三嬸、小六妹,一人買一個。”
白靜怡心都被暖化了:“凌兒就是貼心,那錢夠嗎?不夠大伯母給。”
“夠!我的零花都沒地方花。”
“夠就好……”
大伯母笑的別有深意。
心里想,十七八歲的大男孩了,零花錢沒地方花,說明沒在學校談戀愛,也沒亂結交狐朋狗友。
嗯!不錯!乖孩子!
第二天,早餐桌上
沈易被二嬸狠狠的溺愛了一把。
二嬸五點就起來熬補品了。
就因為擰了下耳朵,這都懺悔的補上了!
當然,給哥哥補的同時,二嬸也沒忘記全家最小最需要補的乖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