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頭看著被沈大用棍子刺破的黑色短袖。
斟酌再三,說出了心底的疑惑。
“爺爺,你們沒覺得大哥比以前更悶了嗎?還有,沒覺得他的行為舉止有些奇怪嗎?”
聞言,所有人看向了他。
白靜怡接話道:“易兒確實有些奇怪……”
是她生的,她早就感覺到兒子有些不對勁。
這種不對勁也只是比以前更關注萱兒了,其他如常。
對萱兒的感情轉變,是在得到全家默許他能跟萱兒訂婚之后,這種轉變似乎合情合理。
沈風指了指自己胸口衣服上的破洞,丟炸彈似的丟出一番話。
“他會的功夫不像現代的,棍子都能當劍使,彈跳力驚人,像武俠小說里的輕功,只是沒那麼夸張。”
所有人驚訝的發出個單音。
“啊?”
沈風想了想他剛才的話,接著說:“他說這輩子他只想給自己一件事,就是陪著萱兒,還說,這比打打殺殺要難。”
這話讓所有人愣怔住了。
陷入了死寂。
沈老爺子拿遙控關了液晶電視,神色很沉。
昨晚易兒跟萱兒下棋,以前一直是萱兒進攻,易兒只會嚴防死守。
昨晚顯然是萱兒進攻吃力,只能嚴防死守。
白靜怡只感覺胸口突然悶得喘不過氣來。
阿爾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張口有些驚恐。
“大嫂,易兒該不會想起上輩子的事了吧?啊?”
按照劉老頭和幾個臭小子偷聽萱兒的哭訴,易兒上輩子可是個殺人如麻的大將軍。
他年紀輕輕戰功赫赫,卻落得個死不瞑目的下場。
想起易兒那段時間做得荒唐事,向來沉穩的一個人,突然變得不受約束。
直到全家人制止他過于親近年小的萱兒,他才冷靜下來。
不過他這一冷靜,好像除了萱兒,他就再也不跟家里其他人交流了,說什麼他都只聽不答。
沈志澤心口也有些悶起來,抬手輕輕拍了拍白靜怡的背,柔聲安撫。
“別擔心,易兒不會有事,這不會比抑郁癥嚴重。”
正說著這事兒,幾個小的陸陸續續過來吃早餐了。
沈易洗漱完,一身清爽的白衫黑褲,也過來了。
早餐桌上,大家都小心觀察著易兒。
易兒的注意力全在萱兒身上,一舉一動都是圍著萱兒轉。
幫她吹有點燙口的粥、給她抽紙巾擦嘴。
有種目空一切、相依為命的感覺。
早餐后,他平靜的跟萱兒道別,準備去公司,特別說明:“我會很快回來。”
萱兒雙手背在身后,仰頭看著他,乖巧的點頭。
“易哥哥辛苦了,我等你下班!等我讀大學去了,就沒時間等你了哦!”
易兒抬手揉了揉她腦袋,輕聲說:“那就輪到我等你了。”
看著這幅畫面,沈老太太和白靜怡受不住了,紅了眼眶。
倆可憐的孩子,一點點分離都依依不舍的樣子。
學校還沒報名,萱兒要不要出國留學,還能再做定奪。
沈老爺子連忙出聲。
“易兒,你來我書房。”
沈易平靜的跟去了書房。
站在老頭的書桌前,沒有坐下來的意思,一副長話短說的態度。
沈老爺子往書桌旁的太師椅上一坐,也沒繞彎子,開門見山的問道:
“易兒,能跟爺爺說說,你為什麼突然對十五歲的萱兒有如此深的執念?是什麼讓你起了非她不娶的念頭?”
沈易垂眸迎視著老人的目光,淡然的擠出句:“前世注定,您信嗎?”
說完他自嘲的笑了下。
自己都覺得荒唐,還指望他人相信?
“您就當我是戀童癖,去年我去法國看過心理醫生,醫生說,我完全能控制自己,原則性的錯誤我不會犯,您也不必操心,我自然會等萱兒長大。”
丟下這番話他轉身就走。
卻被沈老爺子接下來的一通怒吼絆住了腳步。
“小混賬!哪來的敵意?上輩子是君易,別忘了這輩子你是老子的孫兒,是沈易!自家人還能害你不成?”
聞言,沈易背脊猛然僵住,深邃的眼眸微微發顫,不可置信的轉頭看向老頭。
沈老爺子從他的神色中幾乎已經斷定了先前的猜測。
老頭緩和了神色,接著說道:
“沒有誰反對你和萱兒在一起,如今是文明法治的社會,一切得等萱兒成年。”
這話,沈易受驚不小,一時接不下去話。
老頭接著說:“萱兒十二歲回大山圓鎖那次,跟你如今的情況一樣,想起來一些東西,可今年過年大病一場,她好像什麼都忘了,她畢竟還小,如果現在只是把你當哥哥,婚姻大事還能逼迫?這就是阻止你不要太早亂來的原因。”
沈易腦子里提取了一個重要的訊息,震得心口作疼。
原來萱兒從十二歲就記起他了。
可他什麼都不知道。
以兄長自居,還把她趕出了荷塘雅居。
她年齡又小,不能跟他訴說情情愛愛,該有多無助?
幸好她忘了前世,不再因為年小那麼辛苦的忍著。
換他來忍著,等著就好……
他深吸了好幾口氣,抬手壓住了胸口,從牙縫里艱澀的擠出句:“爺爺,我知道了。”
沈老爺子嘆了口氣,語氣溫和下來。
“等萱兒成年了,用你們年輕人的方式好好追,飛不了,也來得及,只要爺爺有一口氣在,就得護著你倆,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倆走歪路,相互傷著了,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