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你說的對,凌家在江城,就是我們穆家都無法抗衡,若她真有心讓景辰留在身邊,那便肯定是做足了準備。
我們就算是強行要人,也無濟于事,她是斷不會承認的,加上景辰不記得以前的事,這事情,怕是越來越復雜了。”
見爺爺唉聲嘆氣的模樣,白璃月攥住爺爺冰冷干瘦的手。
“爺爺您放心,這件事,交給我,等處理完穆家的事情,我便去江城,我一定會查清楚所有事情,把他帶回來。
我也相信景辰,他一定會記起我,記起爺爺,和我們一家團聚的。
不過,在此之前,爺爺,我們先得維護好這個家,景辰的喪禮,一定不能辦。”
穆老爺子伸手拍了拍白璃月的肩:“孩子,辛苦你了,這麼多天到處去找景辰,回來還得操心家里的事,爺爺真是愧對于你。”
“爺爺,別這麼說,我們是一家人。”
白璃月抬眸望著爺爺,彎起唇角。
面前這個年邁的老人,不知何時,白璃月早已把他當做了自己的親人。
與爺爺說了幾句話,白璃月又交代了幾句,讓爺爺不要操心,好好休息。
之后,她關了臺燈,出了爺爺的房間。
回到與穆景辰兩人的房間時,房間里熟悉的裝飾擺設讓她心中思緒涌動。
她和穆景辰的房間,所有的擺設都是按照她的喜好。
他知道她花粉過敏,房間內擺的便都是帶有真花花香的高定仿真花。
他知道她不喜歡復雜的顏色,所以,房間的裝飾都是以簡單大方為主。
她所有的愛好他都記得,卻唯獨忘了一樣。
白璃月看著房間內熟悉的一切,輕聲說了一句:“你明知道我需要你陪在身邊,可你卻偏偏不在。”
…
此刻。
距離S市幾千公里的江城。
凌家。
凌墨寒的房間內。
深夜,凌墨寒依舊端坐在書房,并未休息。
他似乎習慣了這種感覺,深夜的他總是無法入睡。
骨節分明的手指輕抬起,在胸口處停下。
因為剛剛,他這里狠狠疼了一下。
他幽冷的雙眸注視著面前的電腦,電腦頁面顯示的,就是S市報道出來的穆景辰的死訊。
腦中,忽然記起上次宴會,那個女人忽然抱住他,眼角帶淚,喊他穆景辰。
而在他的搜索之下,發現那個女人真的是穆景辰的夫人。
她真的是穆景辰的夫人。
凌墨寒手指快速敲動,搜索關于白璃月的資料。
著名設計師安琪,曾在穆氏集團任職主設計師,因代言穆氏集團一期女裝一炮而紅,在S市幾乎人盡皆知。
按照種種信息來看,她的智力絕對沒任何問題。
所以,當時在酒店,不可能毫無緣由的做出那種舉動。
凌墨寒翻看了一下穆景辰的照片。
他發現,穆景辰,跟他長的很像。
對此,他便沒有任何疑問了。
穆景辰死了,所以她才會把自己認成穆景辰。
只是,他們為何會長的那麼像?
凌墨寒擺放在鍵盤的雙手漸漸垂下。
他雙眸冷冽,抬腳走出書房。
書房外的走廊一片漆黑。
黑暗中,他的皮鞋和地板接觸,發出讓人心悸的“踏踏”聲。
這皮鞋的聲音,最終止于凌家三樓,最角落的一個房間。
凌墨寒抬手握住門把手,輕輕打開。
屋內一片黑暗,卻可以清楚的聽到一個人因為痛苦,不停發出悶哼的粗重呼吸聲。
第636章 我不是你兒子麼?
緊接著,皮鞋與地板摩擦的聲音漸漸響起。
凌墨寒進入了房間。
房間內,一股濃烈的中藥味停滯在空氣中,久久不散。
聞到這股刺鼻的中藥味時,凌墨寒眉頭緊蹙。
“呃…”
黑暗中,房間最里面的那張床上,一個男人發出了一個痛苦的聲音。
似覺察到房間有人進入,他的音量漸漸加大。
“呃…呃…”
可,只能聽到這種從喉嚨發出的,似啞巴的叫聲。
在這黑漆漆的屋內,如同來索命的鬼魅,顯得格外瘆人。
啪_
凌墨寒抬手按開了房間的燈。
房間內的一切瞬間清晰。
這是一個極其簡單寬闊的房間。
房間面積極大,可與凌家其他房間奢侈的法式風格大不相同。
所有家具都是簡約大方的純實木系,墻壁上掛著幾副名人的畫作。
房間內,還專門打造了一個大的實木書架,上面擺滿了各種文學類的書籍。
書架后面的書桌上,鋪著一張宣紙,宣紙上,留著一個未寫完的字。
從房間的整整裝飾來看,這房間的主人,一定是個愛好書畫的文人。
凌墨寒的視線逐漸落在那張大床上。
床上躺著一個男人,長方臉,五官有些立體,四五十歲的樣子,兩鬢卻已掛了銀絲。
床上的男人看到凌墨寒時,雙目狠狠的注視著他,嘴微微張開,似想說什麼,卻只能艱難發出:“呃…呃…”
凌墨寒漸漸走進床邊,坐下。
他凝視著床上這個男人,這是他的父親,凌文華。
早已重病癱瘓,身體動彈不得。
全身唯一能活動的地方,就是眼睛,嘴,還有手指。
可他即使嘴可以艱難張開,卻根本說不出一個字。
凌墨寒每次去看他的時候,這個男人都會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