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燁霆點頭應道:“父王放心,一會兒我便發一份詔書還王兄清白,這王位,我也會立刻還給王兄。”
皇甫正弘并未說話,滿懷心事的走了出去。
他現在不想管什麼王位之事,他最擔心的,是風素影。
皇甫璃月看著父王離開,臉上多了幾分煩憂。
揭開了母親的所作所為,反而讓事情變得更復雜了。
就像父王所說,即使母親做了罪惡滔天的事,他也沒辦法去懲治母親。
皇甫璃月也是一樣。
母親已經受了那麼多苦,她沒辦法去開口責備母親。
如今,她心中只有一個大大的疑惑:母親因為前王后而憎恨皇甫云城,她可以理解,但母親為何能狠心對燁霆下手?
這根本不是一個母親能做出來的事。
即使是前王后,她那麼狠毒的一個人,都不可能去要自己兒子的命。
母親,她到底在想什麼?
…
國王寢殿。
風素影回到房間后便反鎖了房門。
她把自己關在屋內,任憑侍女拍打房門,也不曾理會。
此刻,她坐在諾大的化妝鏡前,凝視著鏡中的自己。
看著鏡中這張風韻猶存的臉,她抬手輕觸了兩下。
她太清楚了,這張臉,可保她在王宮安然無恙。
即使皇甫正弘知道她的所作所為,也不會拿她怎麼樣。
因為,他欠她太多了。
想起這些,她的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淡笑。
只不過,這笑容保持了幾秒后,又逐漸消失。
雖然皇甫正弘不會對她怎麼樣,可現在的情況與她原定的計劃已背道而馳。
皇甫正弘退位了,這將預示著,他沒了國王的權勢,她也沒有了王后的頭銜與特權。
即使她再留在這宮里,也震懾不了他人,只是個無用的擺設。
這樣的結局,可不是她想要的。
她要過的,是最尊貴的生活!
想到這里,她眼神中浮上狠戾。
恰逢這時,門外傳來“扣扣扣”的敲門聲。
“素影,開門,我們好好談談。”
聽到皇甫正弘的聲音,她眼中的厲色消失,立刻恢復了以往的柔弱。
而后,她起身過去打開了房門。
皇甫正弘看到她時,她眼圈還是紅的。
不過,他并未沒有開口安慰,而是抬腳走進了房間。
他一步步走到窗前,看著窗外景色,深吸了口氣,久久沒有開口。
風素影站在他身后,開口問道:“你是來指責我的,還是來懲罰我的?”
他緩緩轉過身,回頭看著她。
“我沒有資格懲罰指責你,就像你說的,我無法要求你在經歷這麼多事后,依舊保持著寬容大度,這對你不公平。”
他停住口中的話,上前握住她的手。
即使面前的這個女人讓他無比陌生,他依舊沒有忘記當初他們的約定。
“云城的事,過去了,就不必再提了,我來找你,是想問問你一個問題。
你現在,是想留在宮中享受人上人的尊貴生活,還是想與我一同離宮,過著無憂無慮的平淡日子?
無論你如何選擇,我都會尊重你,并且,會竭盡所能,給你最想要的生活。”
他的話,讓風素影眼波微動,略有動容。
她的心里,自然更加傾向第一個選擇。
可張張嘴,她還是靜下心神,反握住了他的手,微笑道:“榮華富貴,權勢地位,對我來說只是過眼云煙,我這一生的愿望,都是與你相知相守,共度余生。”
這個答案是皇甫正弘想要的。
但不知為何,她毫無感情的說出這番話時,他絲毫沒有動容。
甚至,他有些懷疑她的話。
“素影,你真是這麼想的?”
“當然。”
風素影從他手中收回手,感慨道:“我已經想過了,尤若慈已死,我不該把對她的怨恨發泄到她兒子的身上,更不該因為私心,差點傷害了燁霆。
我這一生受的苦已經夠多了,平靜且溫馨的日子,才該是我最后的歸宿。”
她的話讓皇甫正弘趕到欣慰。
“素影,你早該這麼想了。”
他輕輕把她攬在懷中,也終于松了一大口氣。
“既然你已想通,我們便遵循原定計劃,早日離宮吧。
這些年,我一直待在這王宮,早就去其他地方看看了。
正好,我們趁這機會,去Z國看看諾曦現在的家。”
風素影僵硬的伏在他的胸口,道了一聲:“好。”
他沒有發現,她柔弱的眼神忽然陰沉下來。
…
長安殿。
一名侍衛站在皇甫璃月身側,回稟道:“公主,已派人調查過‘假伊然’離宮后的行蹤,奇怪的是,‘假伊然’在半個月前離宮后,好似消失了一般。”
皇甫璃月手肘撐在沙發靠,沉思了一會兒。
“不可能,一個人怎會憑空消失,你確定都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都調查過了?”
侍衛立即點頭。
“確定!王宮外的幾條路上都有監控,她不可能全部躲過,可那些監控中,并未出現過她的身影。
而且,我也派人查過出城名單,里面并沒有伊然的名字,也沒有其他可疑人員出過城。”
皇甫璃月眉頭緊鎖:“沒有出城,城中又找不到她,哪有這麼蹊蹺的事?”
她抬眸看著侍衛,又道:“她既然能假扮成伊然,也很有可能假扮成其他人,最近城中沒有再發生過命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