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不叫醒我！”賀芷秋有點兒抱怨，外面天都黑了，她還在睡。

　　“秋秋，你醒了。”即墨寒表情不變，他把手中的書本倒扣，起身往床邊走。

　　賀芷秋剛睡醒，整個人還是懵著的，腳剛踩地，身子就一軟，要不是即墨寒及時扶著，可能就摔到地上去了。

　　“岳母已經做好飯了，我去給你拿進來，你在房間里面吃，就不要出去了。”即墨寒扶著賀芷秋坐下，“小寶和春兒已經睡下了，今天在院子里玩了一天，也許是累了，睡得很沉。你要是不放心，等會兒吃完飯我陪著你去看看。”

　　“好。”賀芷秋睡覺的時候是側躺著的，半邊身子都被壓麻了，也正不想出去，就順勢把鞋子蹬掉，盤腿坐在床上，等著即墨寒去給她拿飯菜。

　　即墨寒正在點火，聽到聲音回頭，就看到賀母走了進來，他趕緊起身打招呼，“岳母。”

　　賀母“哎”了一聲，心里有點兒不知道是什麼滋味，眼睛都有點兒酸澀，這一刻，她把賀芷秋交到即墨寒的手里是放心的，她扶了扶鬢角，坐在燒火凳上，“我來熱，你等著給秋秋拿進去就好了。”

　　“好。”即墨寒也沒有離開，拿起另一個凳子坐在賀母身邊，“岳母，朝堂上有些事脫不開身，秋秋就麻煩你們照顧了，還有小寶和春兒，他們兩個最近有點兒鬧騰，還望岳母擔待些許。”

　　“都是一家人，你說這些干什麼。”賀母把灶膛里的活煨在一起，用余火溫熱，“一個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另外兩個是我的外孫，我不對他們好對誰好？”

　　也許是環境所致，也許是即墨寒的言行讓賀母放下了心防，賀母的話突然間多了起來。

　　“……阿寒，秋秋從小被我們寵慣著長大，所以她有點兒嬌氣，脾氣不好。但她是一個會心疼人的人，只是有什麼話都放在心里，不會表達。兩個人過日子還得互相體諒，互相溝通，要是以后秋秋做了什麼事情，希望你不要一口斷定結果，你要問問她。她這個人驕傲，被誤會了也是不愿意解釋的。還有啊，她的脾氣很犟，決定了什麼事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的……”

　　賀母想到了以前，“秋秋小時候很乖巧，我那兒還有她小時候的小像，是她爹給她描的，可惜她長大了就不喜歡這些了。”

　　“岳母……能給我看看嗎？”即墨寒問道。

　　“這有什麼不能的。”賀母站起來，揭開鍋蓋，把里面裝好的菜都拿出來，“你先等等，我去給你拿，讓秋秋等著，也不著急這一會兒。”

　　“是。”即墨寒應著，但還是喚來暗衛把東西給賀芷秋送過去，他獨自站在這里等著賀母。

　　賀母回來的時候已經過了好一會兒，她給了即墨寒，“時間太久了，也不知道上一次看完以后給夾到哪本書里了，我找了好一會兒才找到。”

　　她看了一眼灶臺，上面的飯菜已經不見了，她無奈道，“……哎。”

　　又欣慰又心疼，“你說這一會兒的時間還讓你跑了兩趟，趕緊回去吧，剩下的我來收拾。”

　　“好。”即墨寒應道，后腳邁出去的時候停住，轉身，“謝謝岳母。”

　　“害！你這孩子！這有什麼可謝的！”

　　賀母對待即墨寒的態度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熟稔，親切，果然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

　　“趕緊回去吧，外面冷。”賀母催道。

　　即墨寒點點頭，轉身出去了，但他沒有進門，而是借著月光看著手里的小像。

　　紙張已經泛黃了，要不是保存得好，現在早就不能看了。

　　賀芷秋小時候長得跟現在一點兒都不像，看著蠢萌蠢萌的，應該是三歲左右的樣子，跟春兒差不多大。

　　臉蛋圓圓的，眼睛大大的，身上穿著一件青綠色的襖子，扎著雙丫髻。

　　即墨寒忍不住伸手摩挲著那雙眼睛，“秋秋。”

　　要是他們有個女兒的話會不會長得跟她小時候一樣！

　　即墨寒開始幻想。

第153章 離開道別

　　即墨寒進去的時候賀芷秋已經吃得差不多了，她坐在桌邊吃飯，聞聲抬頭看過去，“出什麼事了？怎麼回來這麼久？”

　　“京城來信了。”即墨寒把小像藏在袖子里，沒有給賀芷秋講。

　　“噢。”賀芷秋低頭繼續吃飯，也沒有多問。

　　吃完飯以后，即墨寒要把東西拿出去，“先放在這里，等明天起來以后再拿出去，鍋已經刷完了，也沒有必要再跑一趟。”

　　“好。”即墨寒也沒有堅持。

　　“秋秋。”即墨寒拿出一塊兒令牌，遞給她，“這個是調動暗衛的令牌，我回去以后把他們給你和孩子們留著。”

　　“給我留幾個跑腿的就可以了。”賀芷秋接過令牌，“不用全部留下來，我也用不著這麼多，你一路上回去得帶些人。”

　　“我這不需要。”即墨寒搖搖頭，坐在她身邊，“沒有人知道我要回去，但是知道我跟你一起來的不少。我跟大哥一起騎馬回去，帶的人多了反而是累贅。”

　　看賀芷秋還要拒絕，即墨寒按住她的手，鄭重道，“秋秋，聽話。”

　　“……好。”

　　……

　　聽到悉悉索索穿衣服的聲音，賀芷秋被吵醒了。

　　“要走了嗎？”賀芷秋撐著身子坐起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呢喃道。

　　即墨寒系好腰帶，走到床邊，撐著賀芷秋的后背，讓她靠在自己的懷里，“馬上就要走了，時間還早，你再睡一會兒，外面天還沒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