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晞分析他這句話：選擇？是指自己決心要嫁給他？不由想到傳呼機里的那條留言信息。

　　程子煜不想為難誰，以他的家世和條件，似乎也不太應該做出這樣的事，原本以為聯姻對象無論是誰，似乎也就那麼回事，反正爺爺一口咬定喬家曾經幫了自家很大的忙，是程家不計一切都應該還的人情！也大概猜得出，這件事，和自己小時候經歷的那場意外有關！

　　他只記得小時候，是經歷過一件大事情，但當時還是個小孩子，受了驚嚇，記憶因此更加模糊，事件背后的具體情況，長輩們也不愿再提，程子煜慢慢也就不問了。身體，也是因為那一次事件，變成了如今這樣，不能靠近水域，否則病根一定會發作！所以從來不參與游泳、潛水、沖浪一類的活動。

　　這些，想來喬晞是不知道的吧？畢竟程家對外的消息是程家長孫，自幼體質便不行。

　　“我們不返程嗎？”喬晞眼瞧著他還要往前開。

　　“既然都出來了，順便去放松一下吧？”程子煜的這句，說是提議，其實根本就沒有讓喬晞選擇的意思。

　　“……”喬晞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回答的必要。

第14章 深夜游街

　　喬晞是直到車子駛到了主路上，才確定剛才程子煜只是為了制造懸念，嚇唬自己的！

　　程子煜見喬晞漸漸放松下來了，心說：看來，你也不是特別豁得出去嘛，說去放松一下，你腦袋里都想到了什麼？雖說現在開放程度更高了，夜總會酒吧之類的場所也逐漸多起來了，可也不是只有這樣的去處，才能放松啊？

　　在他看來，喬家二小姐不但不是像之前聽說的那樣“是個悶葫蘆”，反而還很能跟得上時代潮流，沒準還有更多自己不知道的驚喜！

　　對于喬晞這種從二十多年以后來的人來說，酒吧那樣的地方，自然也是去過的，而且論開放程度，刺激程度，肯定是比現在所處的這個時段更厲害一些。

　　兩個不同時空的家伙，此刻坐在一輛車里，也是夠有趣的了！

　　車子在這座城市里穿行，所謂市區，也就是三環以內的區域。

　　喬晞不知道現在的市長能不能想得到，若干年后，這座城市的城區，都擴到郊縣了！而且，單是堵車，就足夠讓人心煩到不想出門了，哪能像現在這樣，跑在沒多少機動車的路上，簡直是享受。

　　程子煜與其說是出來放松，不如說是有意和她多接觸，覺得自己有點像在正兒八經地處對象！不會輕易道破自己的心思，但還想好好表現，可不就是處對象嘛！

　　喬晞目前，沒往這方面想，重生前，已經聽慣了身邊太多的，關于相親而后迅速表白的故事，恨不得今天認識，明天就牽手接吻，后天就直接洞房！對于九十年代，相對含蓄的感情，有些反應遲鈍。

　　程子煜覺得自己也是挺可笑的，一開始覺得喬晞是個挺有野心，但懂得假裝示弱的女人，后來覺得她其實還是挺有才華的，而且也懂得與人相處，奶奶那樣年紀的人，都說她是個好孩子，今晚的這一瞬間，又覺得喬晞內心其實是個挺開放熱情的女孩子。

　　究竟哪一面，才是她？

　　其實喬晞看他，又何嘗不是如此？

　　一開始覺得他是個外表斯文，內則腹黑的家伙，要小心提防，后來在書房，又覺得他內心挺孤獨的，今天晚上，和他巡完山又來游大街，覺察到他的骨子里，其實有點小浪漫，路過崗亭保安的時候，他問自己的那句話，又感覺他其實挺調皮的。

　　究竟哪個才是真正的程子煜，這個疑問，喬晞也在心里問了不止一次。

　　“吹吹風吧？”程子煜問她。

　　“你不覺得……”喬晞本來想表達你不冷我就不冷，但想到那天在車庫，他那像是不希望被提醒身體健康的語氣，又改了口，“我不冷，開吧。”

　　程子煜知道，這是她對自己的敏感，表現出了包容，將車窗搖了下來。

　　晚風迅速灌進來，微涼。

　　車窗外的夜景向著車后移動，喬晞看到了電車纜線，外文書店的外墻用的還是那種深藍色的反光玻璃材料，道路兩旁的電線桿子架起的線路，彼此糾纏交錯，乍一看還是挺凌亂的，但這時候對市政市容的要求，還沒有特別嚴格。

　　此刻已是夜里，路上的車更少了，喬晞想起白天這條路上，還能看到大公共、小公共、面的、夏利、桑塔納、三蹦子同框的畫面，沒有特別嚴格地劃分車道，自己今天上午才見識過！

　　程子煜心情好，索性圍著整個三環，繞了個全程。

　　回到別墅的時候，夜已經深了。

　　喬晞站在外樓梯的那道防盜門前等著他。

　　程子煜從車庫走出來的時候，見她正將手揣在呢子外套的口袋里。

　　喬晞聽到他走近的腳步聲，回頭看他。

　　程子煜來到她身邊，在兩個口袋里，都摸了一遍，還發出了輕輕地一句“唉？”

　　喬晞定定地看著他，心說：不會是鑰匙找不到了吧？可問出口的，卻是一句“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