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很快就只剩下了萬蝶兒一個人,她呼吸急促了起來,一股對未知情況的無法掌控的害怕涌上心頭,她急急的走到銅鏡前。
昏黃的鏡子倒映出她此時的凌亂如瘋子一般的模樣,萬蝶兒猛然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
“啊——”
隨著萬蝶兒的尖叫聲響起,雙夏也沖了進來,雙目含淚的喊道,“小姐,您怎麼了?是不是表少爺對您說什麼了?”
“雙夏雙夏,”萬蝶兒雙手捂住了自己的面容,驚恐道,“我,我怎麼會是這幅面容,我剛才就是這個樣子見表哥的?”
她接近一兩年沒見到表哥了,再見他時,表哥仍然那樣的風采依舊,可是她竟然是這樣一個瘋婆子的面容。
表哥剛才對自己那麼冷淡,肯定是因為自己的樣子吧。
萬蝶兒心中安慰自己,看見雙夏哭個不停,猛然問道,“怎麼樣?”
“小姐——”雙夏哭哭啼啼的說著之后發生的事情,在老夫人出去之后,老夫人便下令將道士請了出去了,而無塵小和尚也被老夫人好生的安置在將軍府內做客。
表少爺跟那個女人一家幾口,甜甜蜜蜜的出去,沒有一個人關心她家可憐的小姐。
萬蝶兒聽完后,眼前一陣恍惚,跌跌撞撞的后退了幾步,被眼疾手快的雙夏扶住了。
——
“你對蝶小姐就沒半點憐香惜玉的心思嗎?”景柔側著臉問著冷峻著一張臉的沈時,
沈時莫名,“我為何要對她憐香惜玉。”
景柔愕然,或許對于這個木頭而言,蝶小姐在他心中跟陌生人也沒什麼區別吧。
沈時回道,“蝶兒自小跟在母親的身邊,而我一直跟在父親身邊在丘安城鎮守,回來的次數很少,所以我跟她不熟。”
“嗯。”
“將軍,夫人,房間已經準備好了。”藍晚跟饒雨笑嘻嘻的捂著嘴從旁邊跑過去,
景西跟景遠航互看了一眼,
景西有些心不甘情不愿,以前是巴不得娘親跟爹爹好,但是現在他心里難受。
“娘親,小西今晚想跟你睡,”景西捂著心臟仰著腦袋,可憐兮兮道,“樂熙閣太大了,小西害怕。”
景柔的太陽穴跳動個不停,這小子敢一個人晚上上山,還怕住在一個守衛森嚴的樂熙閣,更別提景遠航還跟他一起住呢。
這小子就是故意的,
沈時一眼就看出了景西的目的,冷聲道,“你快五歲了,也該懂點事了,明日我讓容七教你學些東西。”
“小西懂,但是小西還是害怕,不然爹爹陪小西睡吧。”景西眨著眼睛可憐兮兮道,“難道爹爹不疼小西了嗎?”
景柔笑了笑,看著這一大一小斗雞眼似的對視,
沈時感覺自己快要被這小家伙氣著了,這次回來,明顯是感覺景柔對自己的態度好了很多,他還想著乘勝追擊呢,沒想到竟然還有個攔路虎在中間。
景遠航早就識趣的站在了景柔的身邊,反正師傅說什麼就是什麼,
不過,他黑白分明的雙眼不經意的看了好多次沈時,這個小心翼翼的哄著師傅,又霸道的護著師傅,現在又在跟師兄置氣的人,真的是那個名震天下的沈大將軍嗎?
為什麼感覺跟他以前聽聞的那些事跡中殺人如麻的完全不同呢?
三人成虎,或許師公本來就是這麼溫和的,但是外人害怕所以瞎造謠的吧。
沈時跟景西對峙了一會兒,景西是半步都不讓,大有你今天要是跟娘親走的近,我就馬上抱著被窩過來的意思。
沈時無奈,這都已經快亥時了,他今天一天都在急行軍,十分的疲憊,再者,景柔也需要休息。
罷了,沈時認輸,“走吧,爹爹今晚好好-的陪你!”沈時幾乎是咬著牙說出這句話的,
景西歡天喜地,迫不及待的拉著沈時就離開了清羽院,直奔自己的樂熙閣。
景遠航跟景柔道了一聲,就跟了上去。
景柔回到了房間內,看著房間內的布置,不由嘴角直抽抽,藍晚跟饒雨兩個丫頭不知道怎麼想的,居然將整個房間內布置成了婚房的模樣,
紅燭上明亮的火焰在跳動著,房間內的桌子上擺滿了瓜果,兩杯清酒在其中十分的顯眼。
大紅的喜被上繡著兩只喜氣恩愛的鴛鴦,
景柔將喜被掀開,更加無語了,里面擺放了滿滿的紅棗、花生、桂圓、蓮子,寓意早生貴子。
無處不在的紅色讓她整個人在其中恍惚不已,
真是難為這兩個丫鬟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將房間布置成這個樣子了。
景柔無奈一笑,伸手將喜被上所有的東西全都放到了桌子上。
夜深,正在睡夢中的景柔感覺房間內有人,那骨子里的警惕讓她瞬間清醒,睜開了雙眸,
黑暗中,一個人影站在不遠處,
景柔沒有出聲打草驚蛇,而是悄然的將自己藏在枕頭下的軟劍拿了出來,握在手中。
當那人靠近的時候,景柔沒有絲毫猶豫將喜被朝著那人的方向扔了過去,遮擋住他的視線,而自己則身手矯健的從床上魚躍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