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元溪唇角微微翹起,看著眾人手中的劍,“太子就是太子,可以無視宮中的規矩,讓人佩劍入內,這是要殺人滅口嗎?”
感受到安元木的怒視,他眼神譏諷道,“至于你說父皇的死因,難道你不是最清楚的嗎?是你讓何仲盛煎藥給父皇的,而父皇喝完藥后就人沒了。你就是殺人兇手,又何必在這里假惺惺。”
安元木擰眉,“父皇喝完藥后,分明已經精神好了,不可能會突然出事,肯定是有人陷害本殿下。”
“陷害與否不是你說的,是需要御醫檢查,”安元溪擺擺手,讓御醫們過來檢查。
正在這個時候,張丞相也從宮外匆匆趕了過來。
寢宮內的劍拔弩張在他意料之中,目光在眾人的臉上看了一圈,
徑直走向安元木,沉聲問道,“太子殿下,現在是什麼情況?”
“張丞相,你來的剛好。”安元溪搶先一步說道,“太子公然給父皇下毒,這種事情依照國法該當如何?”
張丞相擰眉,
下毒?
是那碗給陛下解毒的藥?
這件事他也知道其內的確是五毒俱全,一個不小心會讓陛下身亡,
可是這藥,也是陛下自己同意用的。
陛下已經將太子從這件事摘出去,如今又為何突然提起來。
“這事也是陛下首肯的,”張丞相如實說道。
安元溪冷笑,“父皇首肯?父皇要是這藥能將他毒死又怎麼可能同意,還不都是我們的好太子在這里口口聲聲說,只是以毒攻毒,不會有大的事情。”
“大皇兄,你莫要在這里顛倒黑白!”安元木氣惱,他什麼時候說這種話了。
他一直都是將利弊都講給父皇聽得。
安元溪更進一步說道,“本殿可沒有顛倒黑白,如果父皇當時沒有醒過來,父皇恐怕死都不知道如何死的,更加想不到是自己最疼愛的兒子害死的。”
“你……”
“好了,兩位殿下,”張丞相厲聲打斷了兩人的話,黑眸中充斥著不贊同,
“陛下才剛離去,你們就在這里爭吵,成何體統!”
安元木瞬間眼圈紅了,指甲也掐著手心,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的確不該在這個時候打擾父皇安息。
另一邊,御醫們瑟瑟發抖,挨個排著隊上前檢查陛下離開的原因。
可不管怎麼檢查,都是中毒而亡。
至于什麼毒,他們根本探查不出來。
戰戰兢兢說完他們的檢測結果后,御醫們排排跪著,身體微微顫抖,生怕殿下們將自己給砍了。
心里不斷的謾罵何仲盛。
要不是他非要給陛下用那偏方,又怎麼會發生現在的事情。
現在好了,何仲盛跑了,剩下他們在這里面對修羅場。
安元溪眉梢微揚,“張丞相,御醫們也都說了,父皇是中毒身亡,難道還不能證明就是太子下的毒嗎?”
人證物證全都在,除非父皇重新活過來,否則沒有人能改變這個事實。
可父皇尸體都快涼了,怎麼可能再活過來,這就是他最大的底氣。
張丞相瞇了瞇眼,看向安元溪,眉間凝重的幾乎化不開,
“大皇子似乎很高興見到這個結果?”
安元溪下意識反駁道,“本殿只是……”
“大皇子不用急著反駁,現在陛下仙逝,臣等需要先讓太子登基,至于大皇子的疑惑,可等日后再慢慢解決。”
張丞相直接打斷了他的話,一邊朝著安元木跪了下來朗聲道,
“臣等請太子殿下登基,主持大局。”
身后,不少朝臣也都跪了下來,
太子登基理所應當,任何人都無法反駁。
唯有一些堅定的大皇子黨才猶豫,萬一,他們再堅持堅持,讓大皇子登基呢。
那他們可就是從龍之功啊,這功勞可大了。
安元溪冷眼看著張丞相的動作,心中暗自記上一筆。
這老東西就這麼迫不及待的讓安元木登基。
這是讓自己再無后路。
他頓時冷聲呵斥道,“張丞相!太子毒害父皇,你要簇擁這種人登基?你是何居心,難道你也是幫兇?!”
張丞相不急不忙的回道,“大皇子這般著急不讓太子登基,是何意思?難道是怕太子登基對您不利?”
安元溪被懟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他當然不想安元木登基,
安元木登基了,他還有啥盼頭。
“本殿只是覺得在父皇死因還未明確的情況下,不能貿然登基。”
張丞相訝異,“御醫不是說了是中毒?還有什麼不明確的?”
安元溪深吸一口氣,“但是這毒是太子下的。”
“是陛下自己要喝的,”張丞相再一次說道,“大皇子是說陛下給自己下毒,您是要緝拿陛下?”
安元溪:“……”
該死的老東西,怎麼就長了一張嘴了。
“張丞相,你沒明白本殿的意思……”
張丞相直接擺手拒絕聽,“老臣不用明白,殿下什麼心思,老臣看的很清楚,但現在陛下仙逝,太子登基就是當務之急,殿下若是有事,可等這件事后再說。”
安元木在一旁看自己老丈人火力全開的樣子,目瞪口呆。
大皇兄被懟的一句話說不出來,
想想剛才的自己,被大皇兄懟的一句話說不出來,
他羞的滿臉通紅,看看,這就是老狐貍跟小白兔的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