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司馬灼清,看著男人俊逸的面容,感受著嘴里鮮嫩的冬筍,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以前就喜食冬筍,楚熠一直是知道的。
往年,楚熠總是找各種理由把她留在宮里用膳,而每次用膳時,桌上全都是她喜歡吃的菜,冬筍也從未少過。
這些時日,她總是會想起兩人曾經的美好,也以為,楚熠早已忘記之前的所有,可今日,他卻讓膳房給她準備了冬筍。
往日的寵溺,他的溫柔,他的笑容盡在眼前。
司馬灼清雙眼酸澀,她仰著頭,癡迷的看著面前這張熟悉的容顏,手已經先快大腦一步,摸上了他的臉頰:“我以為你已經忘了。”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楚熠卻聽明白了。
他握住她的手,低頭看著她手心的老繭,心里莫名的煩躁。
他一直不納她為妃,是明白她的理想,她的抱負,不想把她困在這四方天地間。
她從來不同與其他女子,他的阿灼,心中有天下,有萬民。
正因為了解她,所以他從未逼過她,甚至從未在她面前及其自己心中想法。
這麼多年,她一直是他心中的一道光。
無論碰到任何難事,只要她在身邊,只要她陪著他,他就覺得這些困難都不算什麼。
可沒想到,他的縱容、他的隱忍,最后卻換來她的背叛!
他不明白,宣王到底有什麼好,讓他們父女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韙,讓他們甘愿賭上一家性命。
他登基后,宣王就有反意,當時他根基不穩,但他已經想好了對付宣王的辦法。可沒想到,在他還沒實行自己的計劃時,他的阿灼卻為宣王求情。
他當時雖心有懷疑,但也沒有想太多,思慮幾日就答應了。
但他并不是完全沒有防備,他在宣王身邊安插了內應,也是因為這個原因,這次宣王謀反他能提前知道。
他原以為,正在南疆的司馬灼清一定能發現宣王的行蹤,也能提前將他困在江州。
甚至他還想著,如果他的阿灼遇到危險怎麼辦?如果宣王與她魚死網破該怎麼辦?他要不要御駕親征?要不要去保護她?
可他萬萬沒想到,他會收到她和宣王私通的罪證。
他期待奇跡的發生,但宣王卻還是攻到了上京,而在這期間,司馬灼清沒有任何行動。
“朕從未忘記這些,阿灼,忘了的人,是你!”
楚熠到底不愿打破這難得的美好,也沒有再給司馬灼清辯解的機會。
他細心的夾著菜,將膳食一口一口喂進司馬灼清的嘴里。
殿內,安靜而美好,但司馬灼清卻感覺到一絲壓抑,她也知道,她和楚熠到底是回不去了,他們雖然已經做了最親密的事,但他們的心,已經越來越遠。
第14章 求藥
用完早膳,楚熠直接去御書房批閱奏折了,司馬灼清也沒再耽誤,準備去大理寺找仲承允繼續查案。
但在這之前,她準備先去一趟太醫院。
只是,在她經過宣政殿時,卻見仲承允正身穿朝服站在那兒,司馬灼清急忙上前,仲承允見禮后,聲音溫雅的開口:“既然將軍來了,那我們去查案吧!”
“讓大人久等,是我的錯。”此時已近巳時,司馬灼清想起她昨日與仲承允說好下朝后就查案,卻不想因為陪楚熠用膳耽擱了這麼久。
仲承允倒未怪罪她,只是笑著搖了搖頭:“將軍事務繁忙,再者,我并沒有等太久。”
“確實是我怠慢大人了,改日一定向大人賠罪,只是大人,我尚有私事要處理,不如大人先回大理寺,我隨后就到。”
“好,那下官就先行一步了。”仲承允并未問司馬灼清有何私事,規規矩矩的行了一禮后,就轉身離開。
司馬灼清也沒停留,疾步趕到了太醫院。
“阿姐!真的是你!”剛到太醫院,司馬灼清就見一個年輕太醫一臉驚喜的朝她走了過來。
司馬灼清抿嘴輕笑,看著喬宇齊那張圓墩墩的臉頰,直接不客氣的捏了一下。
“阿姐!”少年不滿的嘟囔一聲,卻并沒反抗。
司馬灼清看著他依然明燦的圓眼,清澈透亮,只覺得整個沉悶的心都開闊起來了。
“阿姐有事與你說。”
“好,阿姐跟我來。”喬宇齊在很小的時候就一直跟在司馬灼清的屁股后面,司馬家和喬家是世交,可以說,如果沒有喬家家主的高明醫術,司馬豪杰早已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阿姐,這次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問了父親很多次,父親都不告訴我。我也知道你回來了,可卻一直見不到你。我不相信司馬伯父會謀反,但陛下也是明君,他不會冤枉伯父。阿姐,我聽說你之前在戰場上就受了傷,后來又被陛下罰跪,你有沒有事,你……”
“小齊,阿姐沒事。”司馬灼清踮起腳尖,輕輕摸了摸喬宇齊的腦袋。
喬宇齊不滿的哼哼兩聲:“阿姐,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能再摸我的頭了。”
“在阿姐心里,你就是小孩子。
”司馬灼清嘴角劃過一抹笑意,抬頭打量了一下房間的布置,而后握著喬宇齊的肩膀,低聲說道:“小齊,從現在開始,你不準再問喬叔有關于司馬家的任何事,你也告訴喬叔,讓他不要為父親擔心,更不要找任何人幫忙,或者去陛下面前替父親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