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朕已答應司馬灼清給他一月期限讓她調查此事,如今她雖獲罪,但此案不能停,愛卿是國之棟梁,朕便將此事全權交由你負責。”
“臣謝主隆恩,必不負圣恩!”仲承允再次跪倒在地。
楚熠嘴角劃過一抹笑意,將桌案上的信件一封封的收起來,嘴唇微動,平淡的開口:“退下吧!”
“是,微臣告退!”
從御書房出來,仲承允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深深呼出一口濁氣。
在溫州養病期間,他對上京發生的每件事都有自己的分析,每個人在他心目中也都有定位。
他之前就知皇帝楚熠英勇果敢,雷厲風行,但心中終是不屑一顧。
畢竟楚熠與他年齡相仿,就算再能干也登基沒幾年,而且前朝丞相把持朝政,后宮太后干政,將他壓的死死的。
可沒想到,今日一見,他心中大驚,楚熠強大的氣場將他壓得喘不過氣來,在他面前,他所有的冷靜都化為烏有。
“你怎麼看?”御書房,仲承允離開后,楚熠靠在椅背上,輕聲問著身后的王福。
王福心神一緊,急忙垂下頭:“陛下說笑,奴才哪里懂得這些?”
“你不懂嗎?”楚熠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王福的腰也越彎越低,就在他正想著該怎樣回答楚熠的問題時,楚熠卻已再次開口。
“朕剛處置了司馬灼清,仲承允就巴巴的來求見朕。朕以前竟不知,她司馬灼清的魅力竟這般大,前有宣王,后有喬宇齊,現在又蹦出來一個仲承允,你說,之后還會有誰?”
“陛下恕罪,奴才不知。”王福終是忍不住跪了下來。
楚熠看著他戰戰兢兢的模樣,一腳揣在他的身上:“滾出去!”
“奴才告退。”有了楚熠這句話,王福再不遲疑,連滾帶爬的滾了出去。
心中更是連連叫苦,如果陛下再不和小將軍和好,他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紫菀,現在什麼時辰了?”秋梨苑,司馬灼清看著外面逐漸變暗的天色,著急的在房中來回踱步。
紫菀低下頭,恭聲回道:“回主子,酉時了。”
“這可怎麼辦?”司馬灼清神色越來越著急,喬宇齊并不會武,身體也不是很好,而從上午行刑到現在已經過去三四個時辰了,若一直不用藥,他會死的。
“紫菀,你確定已將我的話親傳到陛下的耳中?”并非司馬灼清不信紫菀,實在是她心中著急。
按理說她讓紫菀傳了那些話,楚熠一定會來的,可為何,過了這麼久他還是沒來?
“主子,奴婢確實親自告訴陛下的。只是當時奴婢跪在地上,不敢觀陛下神情。主子您先別著急,奴婢想陛下一定會來的。”
“我如何能不急?”想著上午喬宇齊了無生機的模樣,司馬灼清用力拍了下面前的桌案。
“紫菀紫芙,我求你們件事。”
“主子有何事盡管吩咐,奴婢定當遵從,萬不敢讓主子相求。”兩人對視一眼,紫菀抬頭,恭聲說道。
司馬灼清深深吸了一口氣,外面雖有御林軍守著,但楚熠并沒有限制紫菀與紫芙行動,而依著兩人的功夫,在軍營中也能來去自如,若要給喬宇齊送藥,被人發現的幾率也很小。
“好,既如此,那我也不與你們客氣了。喬太醫是因我而受責,若沒有藥,他定挺不過今晚。紫芙,你輕功好,等天色再暗一點,你就出宮,將金瘡藥送到……”
“愛卿果然將朕放在心上,不僅把朕親賜的金瘡藥隨便送人,就連朕的圣旨,也敢隨意違抗。
這膽子真是越發的大了。”
司馬灼清話未說完,房門就被人推開,接著,男人冰冷的聲音傳來,熟悉卻也冷冽的氣息撲面而來。
第23章 你不愿意?
男人穿著一件玄色龍紋袍子,外披同色大氅,俊逸的臉上布滿寒霜。
夜黑風高,屋外的樹枝被風吹的沙沙作響,房門敞開,冷風吹進,紫菀紫芙早已跪伏在地,身子瑟瑟發抖,臉色蒼白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們先下去吧!”朝著嚇的不輕的兩人揮了揮手,司馬灼清上前,輕柔的幫楚熠脫了大氅。
楚熠緊抿著唇,一句話都未再說,他邁步走到桌案前坐下,冷冽的目光直直的砸在司馬灼清的臉上。
“陛下請用茶。”泡好茶,司馬灼清跪在楚熠面前,躬身將茶水遞給他。
楚熠依然未言語,右手不急不慢的撥著杯蓋,茶杯與杯蓋之間發出清脆的撞擊聲,在房中詭異的氣氛下,像是棍子似的,一下又一下的敲擊在司馬灼清的心上。
“陛下能來,罪臣銘感五內。”在楚熠接過茶水后,司馬灼清就已跪直身子,抬頭看著他。
楚熠輕抿了一口茶水,放下茶杯,低頭淡淡的睥了她一眼:“你應該知道朕來這兒是為了什麼。”
“是,罪臣明白!”心中像是堵著一塊石頭一般,司馬灼清清亮的目光落在男人深邃的黑眸上。
她雖告訴他愿意說她和宣王的一切,但其實內心深處還是希望他相信她,畢竟她和宣王之間從來就沒什麼。
可他現在的話,徹底將她心中的期待打掉,既然如此,為了父親,為了司馬家,也為了喬宇齊,她編一個故事給他聽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