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臣答應陛下就是了。”司馬灼清吸了吸鼻子,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楚熠咧著嘴,紅著眼,嘿嘿傻笑了一聲,他拉過司馬灼清的手,小心的扶著她,讓她趴在榻上。
衣服拉開,司馬灼清后背的傷映入眼簾。
雖然過了一夜,但她的傷依然看著慘不忍睹,傷口處早已腫脹起來,或許因為剛才騎馬了的原因,她泛著黑紫色的皮膚處還隱隱有血跡滲出。
楚熠只覺得呼吸一窒,連眼睛也變得更紅了。
那刺眼的鮮紅,像是一根利劍一般,直直的刺進他的心里。
他顫抖著拿起一旁干凈的濕布,動作輕柔的幫她擦拭著。
“呃!”
盡管楚熠已經很小心了,但當濕布觸碰到傷口時,司馬灼清還是疼的悶哼一聲,她急忙咬住了嘴唇,可臉上的汗水還是不受控制的滑落了下來。
“可是疼的厲害?朕讓人請軍醫,王福,去請軍醫過來。”
楚熠看到司馬灼清的小臉都快皺成一團,心疼的厲害,一臉著急的朝著帳外吼道。
司馬灼清有心阻止,可她這會傷口實在太疼,壓根喘不上氣,只能由著他去請軍醫。
楚熠趴在床邊,一個勁的幫她擦拭著臉上留下來的細汗,還一臉心疼的說著:“再忍忍,軍醫馬上就到,馬上就到!”
“臣沒事。”司馬灼清抬起慘白的小臉,輕輕搖了搖頭。
又一臉不在意的說道:“陛下不必擔心,以前臣在外征戰,受的傷比這嚴重多了,臣沒有那麼嬌氣的,臣皮糙肉厚,就是不上藥也會很快恢復的。”
楚熠看著她的樣子,只覺得心里有幾萬根針在扎他似的。
原來她為他受了那麼多的傷,可笑他從未察覺,從來沒有關心過她,感激過她,也一直覺得她的付出都是理所當然的。
“阿灼,對不起!”他低著頭,悶悶的開口。
司馬灼清看出他眼底的歉疚和愧意,也明白他這句對不起包含的含義。
她下巴枕在自己的臂膀上,低垂著眼簾:“陛下這聲對不起臣不敢受。臣是碩國的將軍,保家衛國,征戰沙場,即使馬革裹尸,也是臣自己的選擇,和陛下沒有關系。”
“或許年少時,臣曾怪過陛下,也埋怨過父親,但后來臣發現,其實臣也喜歡這樣的生活。臣不愿一生碌碌無為,就算戰死沙場,臣也算為國盡忠,死得其所了。”
“不準胡說!什麼戰死沙場?什麼死得其所?朕不準你死!”楚熠突然神色激動的大喊著。
司馬灼清嚇了一跳,就見他正癡癡的看著她,眸光深邃而繾綣:
“即使你要離開朕,朕也希望你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活的開心,活的恣意妄行,綻放著屬于自己的光彩。”
“陛下,臣……”司馬灼清正要回話,帳外卻傳來了凌亂的腳步聲,接著就見王福帶著喬宇齊走了進來。
“小齊,怎麼是你?”再次看到喬宇齊,司馬灼清內心是歡喜的,還隱隱帶著歉意。
自上次他被楚熠杖責后,她雖然派紫芙來看過他,也給他送了藥,但心里到底還是擔心的。
喬宇齊顯然也看到了她,他知道司馬灼清今日來軍營了,本就想著抽個合適的時間來見她的,沒想到王福突然來軍醫處宣軍醫。
一聽說是要替司馬灼清看傷,他就毛遂自薦跟著王福來了。
如今看著她慘白著小臉趴在那兒,他悄悄給了她一個讓她安心的笑容,便跪地行禮:“臣喬宇齊參見陛下,參見鎮南將軍。”
“起來吧!”楚熠其實也早已經看到兩人的互動,雖然心里不高興,但他如今對司馬灼清心懷愧疚,自然不敢表現出來,也不敢說什麼。
喬宇齊先是給司馬灼清把了脈,本想再看一下她的傷口,但看到一旁楚熠那張陰沉的臉時,到底沒敢付出行動。
倒是楚熠將司馬灼清后背的傷情向他描述了一遍,喬宇齊聽后,滿臉心疼的看了眼司馬灼清,就讓王福取來紙筆,開藥方去了。
開好藥方,楚熠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金瘡藥讓喬宇齊看,問他司馬灼清的傷處可不可以涂抹此藥。
喬宇齊連連點頭,正想告退,司馬灼清卻在此時開口:“陛下,臣與喬軍醫許久未見,有幾句話想和他單獨說,不知陛下可不可以先行離開?”
“將軍!”喬宇齊驚的連連向司馬灼清使眼色。
雖然他知道司馬灼清對他并無男女之情,但楚熠絕對不會這麼想。
他自己倒無所謂,就怕楚熠又因為這事誤會司馬灼清。
司馬灼清身上本就有傷,楚熠又對她心有懷疑,他又是帝王,占有欲強。
司馬灼清如今這般不客氣的趕楚熠走,就不怕觸犯龍顏?
只是沒想到,楚熠聽到這話竟半點沒生氣,他立在榻前,聲音輕柔的說道:“朕可以離開,但你要先讓朕把藥給你上了,就先讓喬軍醫在帳外稍等片刻,好不好?”
喬宇齊聽到楚熠明顯商量的語氣,驚的眼睛都了快要蹬出來了。
這還是他們碩國的帝王?是那個英明果斷的君主?
第68章 這不是旨意,只是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