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灼清看著一旁恭順立在一旁,卻臉色蒼白的楚熠,帶上人皮面具后,吩咐道:“讓軍醫進來吧!”
昨日,她以自己身子不適為由讓親兵請了軍醫,今日,為他治傷后,他們便真正訣別了。
軍醫昨天已為楚熠上過藥,只是沒想到,只一晚的時間,他傷口再次裂開,竟還有惡化的征兆。
而且他臉上還有著清晰的五指印,一看就是被人打的。
軍醫微皺了下眉,卻到底沒有說什麼,這些事,原不是他該管的。
上了藥,又用了早膳,兩人誰都沒有主動開口。
楚熠是不敢開口,他怕她一開口就再次惹惱司馬灼清。
雖說司馬灼清說要送他走,但他已經想好了對策,并不驚慌,也享受這片刻的平靜時光。
而司馬灼清亦想著,既然已經決定把他送回去,既然她不可能再殺他,那便不用費力和他爭辯了。
“來人!”當司馬灼清吩咐手下進來時,楚熠的手陡然用力握在了一起。
他低垂著眼,看不清神情。
司馬灼清亦沒有看他,她看著面前的親衛,沉聲吩咐:“你速去……”
“將軍,太子殿下來了!”
第187章 陛下覺得孤是誰,孤便是誰!
司馬灼清話未說完,另一名親衛已經進來稟報,司馬灼清的神情瞬間出現了慌亂。
如今魏國兵弱,昨日李風乘也已帶著赤羽軍出現在城門口,逼迫他們交出楚熠。
但司徒仲之前既已用她誘殺楚熠,便是真的要置楚熠于死地。
她原是想著在司徒仲發現楚熠之前便將楚熠交出去,并用楚熠與李風乘達成協議,兩國至少能維持一段時間的和平。
只要與李風乘簽署了協議,即使楚熠是天子,有兩國將士作證,楚熠也不能明目張膽的違背協議,司徒仲亦是。
但她卻如何也不會想到,司徒仲竟然這麼快就來了。
她現在已無暇顧及司徒仲會如何想她,也沒時間想司徒仲發現楚熠后會如何懲罰她,畢竟她現在是魏國將軍,藏匿敵國皇帝,已屬叛國。
他只擔心,司徒仲發現楚熠后,會直接將他解決。
畢竟楚熠如今身在魏國大營,又受了傷,根本沒有反抗的余地。
“楚熠,躲起來!”電石火光之間,司馬灼清已拉住楚熠的手,慌忙將他往榻下塞去。
這兩個親兵都是她的人,是不會出賣她的。
但她卻如何也不會想到,她拉住楚熠的手以后,他竟不跟著自己往前走。
他紋絲不動,只笑看著她,更是猛地用力,將她拽入自己的懷中。
“阿灼,你還是愛我的。”
他熾熱的大掌穩穩落在她的腰上,將她禁錮在懷中。
他眸中帶笑,是歡喜,是眷戀。
他柔軟的嘴唇輕輕落在她的唇上,司馬灼清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
在她剛想掙扎之際,卻見帳簾被掀開,接著,如今已是魏國太子的司徒仲,身著太子服飾,一身榮光的走進了她的帳中。
而她,此時正被楚熠擁在懷中,甚至他的唇還停在她的唇上。
“轟!”在司徒仲進來的瞬間,司馬灼清就覺得自己腦袋轟然炸開。
“呵!”她自嘲的笑了笑。
原來楚熠從未變過,他絲毫不顧及她的處境,就這般堂而皇之的將自己暴露在司徒仲的面前。
他從不在乎司徒仲如何想她,也不在乎司徒仲會不會處罰她這叛國之人。
或許他來找她時,便早已做好了準備。
他是一朝天子,一定有辦法擺脫此時所面臨的的困境。
他或許便是想把她逼上絕路,因為不管司徒仲對她多好,眾目睽睽下,他絕無法袒護她這叛國之人。
而他便也可以趁此機會,再次將她帶回碩國。
哈哈哈!好算計!真是好算計!他楚熠,從來便是這般不擇手段之人。
他與楚璃是一樣的人!
他們楚家的人,只愛自己。
而自己,從來只能被他打著愛她的名義強取豪奪!
她司馬灼清從出生起便是他的私有物,她只能一輩子追隨在他的左右,為他肝腦涂地,死而后已。
即使她已被他搞得家破人亡,他還是不放過她。
他不會放過她的,永遠也不會!
這一刻,司馬灼清只覺得如墜冰窟。
明明是六月的天,明明他的身上這般暖和,但她卻覺得好冷好冷。
是那種刺骨的,深入骨髓的冷!
自從司徒仲進來后,帳中的溫度急劇下降。
她拼盡全力掙脫掉楚熠的束縛,再次一掌朝他的臉上打去。
“啪!”
楚熠依然沒有躲,這清脆的巴掌聲在這寂靜的營帳中便是那般響亮。
可……就算有這一巴掌又如何,司徒仲早已看到了一切!
“你……你們……”
他眼中是深深的不信與失望,他顫抖著手指著面前的司馬灼清。
司馬灼清只覺得被他的目光看的無地自容,她低下頭,顫抖著嘴唇:“殿下,臣……”
“朕該稱你為仲承允還是司徒仲呢?”
只是,不等她將話說出,楚熠已踏前一步,他將司馬灼清護在身后,冷冷的問著這個昔日好友!
司徒仲閉上眼,再睜開時,他眼中的復雜情緒早已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