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干裂而蒼白的嘴唇,她手指不自覺的在他唇上摩挲著。
或許是因為剛拔了劍的原因,他整個人的身子還會不時的輕顫一下。
動了動已失去知覺的腿,司馬灼清撐著床沿,逐漸站了起來,坐到了床邊。
她好像從未認真看過司徒仲,往日只知他容貌俊秀,溫潤如玉、又清冷高貴、不似凡人。
而今他躺在床上,面無血色,又眉頭緊蹙,司馬灼清才恍然驚覺,他也是人,是肉體凡胎,也會生病、會受傷……
手指劃過他的眉眼、他的鼻翼、他的唇瓣……
不知不覺間,她竟已俯下身,輕輕覆上了他柔軟而冰冷的嘴唇。
“你在干什麼?”一聲含著怒氣的驚呼聲在耳邊炸響,司馬灼清猛然驚醒,她不可置信的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而楚熠,已走到她面前,一把將她從床上拽了起來,那雙往日漆黑的雙眸此時染上了紅光,一片憤然。
第304章 有多遠滾多遠!
“我……”
身上起了一層冷汗,司馬灼清沒想到,她會主動去吻司徒仲。
明明房中溫度并不低,可司馬灼清只覺得像是置身一片寒潭之下,整個人說不出的寒冷。
她怎麼了?她到底怎麼了?
“司馬灼清,說話!”看著司馬灼清一臉迷茫的樣子,楚熠狠厲的扣住她的下顎,神色森然的逼問著她。
司馬灼清被迫仰起頭,看著楚熠猩紅的雙眸,只覺得一晚上的擔憂與恐懼此時全都化為憤怒,達到了頂點。
楚熠那是什麼眼神?又是什麼語氣?
她只是不受控制、只是情非得已才會吻了司徒仲,他憑什麼這般質問她?
司徒仲為她擋劍,到如今都還躺在床上,生命垂危,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而楚熠呢?他除了在她面前說司徒仲的壞話,污蔑司徒仲、質問她以外,他還干了什麼?
“司馬灼清,我問你在干什麼,你沒聽到嗎?”
想起剛才司馬灼清俯著身,纏綿的吻著司徒仲的場景,楚熠只覺得心中所有的理智全都消失殆盡。
他胸口似有熊熊烈火在燃燒。
為什麼?為什麼?難道他做的還不夠好嗎?難道他說的還不夠清楚嗎?
司徒仲一直以來居心叵測,今晚的刺殺,更是漏洞百出。
可她為什麼,不信他不說,還趴在他的身上,吻著他?
“我自然是聽到了。”冷冷拉下楚熠桎梏在自己下巴上的手,司馬灼清嗤笑一聲,滿是不屑的望著他。
“我剛才在干什麼,你難道沒有看見嗎?”
她揚著頭,被鮮血覆蓋的小臉上此時一片妖艷。
她勾起他的下顎,嘴角的笑容一點一點加深。
“楚熠啊!我發現你不當皇帝后連眼睛也瞎了!腦子也不夠用了!
你告訴我,你是以什麼身份質問我的?你又憑什麼質問我?
怎麼?給你三分顏色你還真就開起了染坊?
這些時日,我不過稍稍對你寬容了一些,你便忘了你曾對我的傷害?忘了你來魏國的目的了?”
“我沒忘!”一聽司馬灼清說起曾經,楚熠明顯底氣不足。
他雙手早已握成拳狀,胸口也劇烈的起伏著。
過了好半晌,他才勉強壓下心中的憤怒,他深吸一口氣,沉聲說道:“阿灼,我沒有忘記以前的事,也沒有忘記我來魏國的目的,可你不能……”
“我不能如何?不能吻太子殿下嗎?”不等楚熠把話說完,司馬灼清就冷聲打斷他的話。
她身體前傾,看著楚熠眼中的痛苦,卻嘲諷的笑著。
用力在楚熠的俊臉上拍了幾下,司馬灼清嘴角雖帶笑,但眼中一片冰冷。
“楚熠,你只是本將軍的奴隸!
本將軍看在你最近表現尚可的份上,不過升起做了床奴,你便真把自己當根蔥了?真以為你有權利管著本將軍?真當自己是本將軍的男人了?
我警告你,認清自己的身份!下次再敢以下犯上,再敢污蔑太子殿下,本將軍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現在,立刻從本將軍面前滾!有多遠滾多遠!”
一把甩開楚熠的俊臉,司馬灼清轉過身,深深吸了幾口氣,沒有再看楚熠一眼。
楚熠聽著司馬灼清說的那些錐心之言,只覺得心里像是被一個個刀片凌遲一般,疼的鮮血淋漓,生不如死!
他一口白牙差點被自己咬碎,捂著心口就向外面走去。
只是,剛走到門口,冷風一吹,被憤怒沖昏的腦袋終于清醒了過來。
司馬灼清中了情蠱啊!而司徒仲又做了這麼一出好戲,讓司馬灼清對他心生愧疚、憐憫他,心疼他……
剛才,司馬灼清會主動吻司徒仲定是因為情蠱,而現在,他怎麼還能給他們兩單獨相處的機會呢?
已經邁出門檻的腳又退了回來,楚熠沉著臉,深深吸了好幾口氣,最終抿著唇,返回屋內,直直的對著司馬灼清的背影跪了下去。
“嘭!”的一生巨響,楚熠的膝蓋狠狠的砸在堅硬的地板上。
司馬灼清自然聽到了背后的響動,她不可置信的轉過身,卻依然冰冷的望著他。
“你這是干什麼?怎麼?演苦情戲給本將軍看?想要讓本將軍可憐你?讓本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