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灼,是我錯了!”
楚熠俯身拜下,將自己的位置放到最低。
他匍匐在地,聲音悶悶的,卻也充滿愧意與歉疚:“我不該忘了自己的身份、不該以下犯上、不該為了一己私欲污蔑太子。
當時,你本可以沖出重圍的,是因為不想丟下我,才被我拖累。
若沒有司徒仲,此時你我早已成為敵人的刀下亡魂。
其實不止你該感謝司徒仲,我也該謝謝他!
是我之前被嫉妒沖昏了頭腦,才會口不擇言,說出那些話。
是我錯了!是我該罰!
阿灼,就讓我留在這兒,和你一起照顧司徒仲吧!
讓我在這兒向你贖罪,感謝司徒仲的救命之恩吧!”
說到最后,他小心的抬起頭,一臉乞求的望著頭頂的司馬灼清。
司馬灼清只覺得楚熠今天轉性了,她皺著眉頭,沒忍住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額頭。
果然,他額頭似乎比平時燙了許多,一層薄薄的汗水覆蓋在他的額頭上。
司馬灼清眉頭皺的更緊,她這才看到他肩上胡亂纏著的布料,想起在和黑衣人交戰中,楚熠確實為她擋了一刀,而被黑衣人砍傷。
而從來到州長府,她一門心思都撲在司徒仲的身上,早就忘了楚熠也受傷了。
第305章 本將軍的話你是不聽了嗎?
“你發熱了!”司馬灼清一臉擔憂的說道。
楚熠卻搖了搖頭,他并沒有聽出司馬灼清語氣中的擔心之意,只以為她懷疑自己說這些話的意圖。
伸手覆上她的手背,楚熠拉下她的手握在掌心,看著她,一臉真誠的說道:
“我沒發熱,也沒中邪,是突然想明白了,是我一直在給你添亂。
司徒仲為你擋劍,你緊張他理所當然,而我卻被嫉妒沖昏了頭腦……
從他中劍到現在你都還沒休息吧!你看你臉上都還是污血,你等我,我去打水,再向州長要點吃的。”
怕司馬灼清趕他走,楚熠甚至不敢給她說話的機會。
他站起身,疾步跑了出去。
司馬灼清看著他落荒而逃的背影,眉頭都快擰成了個疙瘩。
她去門外喊來了大夫,等楚熠打水回來后,司馬灼清朝他吩咐道:“你坐下,讓大夫幫你看看。”
“我沒事的,傷口早就不疼了。”楚熠其實早就忘了自己肩上的傷,也或者該說,他在刻意忽略。
他將水盆放在她的旁邊,將巾帕浸濕,拿起帕子本想幫她擦臉,司馬灼清卻伸手握住他的手腕。
“本將軍的話你是不聽了嗎?”
司馬灼清的心里此時說不出的復雜。
楚熠以前是多矜貴驕傲的一個人啊!無論是衣食住行都有專人侍候,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擁。
而如今,他伺候她的動作卻那般熟練。
甚至明明是為了她而受的傷,卻一聲不吭。
“阿灼,我……”
“坐下!”看著他這副小心翼翼的模樣,司馬灼清用力將他按在椅子上。
大夫并不知楚熠身份,但卻見他氣度不凡,又是司馬灼清專門讓他治傷的,自然不敢怠慢,只一臉恭謹的說道:“請公子伸手,小人為您把脈。”
“公子傷口極深,又沒有及時治療,失血過多,還有化膿的跡象。小人已幫公子清創,也幫公子上了藥,這幾日也請公子按時上藥,切勿讓左臂吃力,也不可讓傷口見水。”
“有勞大夫了。
”司馬灼清朝大夫頷首。
而楚熠此時卻是疼的說不出話來。
他此時倚在椅子上,整個人臉色白的嚇人,墨色的發絲貼在他滿是汗水的臉上,給人一種說不出的破碎之感。
“明明傷口那麼嚴重,還逞強給我打水。楚熠,你是覺得你是銅墻鐵壁嗎?”
司馬灼清說不出心里是什麼感覺,有懊惱、有心疼、有悔恨,但更多的則是氣急敗壞。
楚熠深深吸了幾口氣,來緩解傷口上傳來的刺痛。
也不知道那大夫給他上的是什麼藥,涂上后傷口燒疼燒疼的,每呼吸一次,傷口處就傳來一陣陣痛意。
“大夫……不過是說的嚴重些而已,其實真的沒有那般疼的。天色已晚,你也累了一天了,我先伺候你洗漱吧!”
說著,楚熠已經站起身來,再次拿起一旁的濕帕,仔細的幫司馬灼清擦著臉上的血跡。
不過,在他剛開始擦時,司馬灼清就已握住了他的手腕。
她將他按在一旁的軟榻上,又胡亂的拿帕子將自己的臉擦干凈,站在他的面前,沉聲說道:
“我承認,我今天疏忽了你,可太子殿下他……罷了!大道理你都懂,你先好好休息吧。”
說到一半,司馬灼清看著楚熠那張慘白的臉,就覺得心中的愧疚更甚。
她轉身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而楚熠的聲音也跟著傳了過來:“是,我都懂,今日是我無理取鬧了,是我忘了自己的身份。
阿灼不必心有愧意,你說了,我不過是一個奴隸,最多不過是你的床奴!往后,我會銘記……”
“楚熠!”司馬灼清惱怒的打斷他的話。
楚熠別過臉去,他明明不想說這些的,明明不想和她吵架的。
可在她面前,他卻永遠控制不住自己。
只要她對他有一丁點好,他就不知天高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