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明明對我厭惡至極,之前連碰我一下都覺得惡心,如今就因為你的寵妃害死了嬤嬤,害怕我報復,就這般放下身段?”
“司徒靈妍,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楚滄的臉色難看到了極致。
但我真的不想與他糾纏了。
在嬤嬤死后,我的心也死了!
我不會對楚滄再抱有任何期待,我也絕不允許嬤嬤白白死去。
“臣妾在說什麼,臣妾心中一清二楚,害死嬤嬤的兇手是誰,陛下與臣妾心中都一清二楚。”
“楚滄,我來碩國,一為和親,二為追尋自己所愛。”
“可短短兩個月,我的夢已經碎了!”
“這世上再也沒有我愛的人了!也沒有我需要放在心里的人了。”
“楚滄,你沒廢我,我感激不盡!我既是你的皇后,就會擔起皇后的責任,自然也會擔起管理妃嬪的職責。宸妃紀氏,恃寵生嬌,到底做了多少壞事惡事,本宮都會一一查清楚的。”
“而既然是后宮之事,就由本宮這個皇后做主。待臣妾查明真相,會一一向陛下匯報的。”
“好!那朕就拭目以待!朕倒要看看你能查出什麼。”眼中閃過一抹狠厲,楚滄一甩衣袖,轉身大步離開。
“嘭!”門被他用力甩上,我聽到他對著門外的侍衛吩咐守好宮門,不讓我離開半步。
“呵!”勾唇笑了笑,我重新躺到枕頭上,淚水順著眼角滑下,浸濕了枕巾。
可,沒有人再來安慰我,嬤嬤再也不會坐在我的旁邊,不會幫我擦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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嬤嬤入殮那天,楚滄沒有食言,放我去了靈堂。
嬤嬤是魏國人,在碩國也不認識其他人,所以她的靈堂也格外冷清。
那日我沒有再哭,我平靜的站在棺木旁,看著棺木合上,看著一根一根的釘子將棺木釘上。
外面下著大雪,我披著一個白色的斗篷,走在對于我來說完全陌生的碩宮。
從前,我是樂天派,我覺得任何事情都不會太糟,可如今我才知道,那是因為我沒有經歷過真正的絕望。
嬤嬤走了,我的心也挖空了。
可我卻無法隨嬤嬤一起離去,我還有我的職責,還有我繼續該走的路。
楚滄我已不再奢望,但皇后的身份我還要。
不僅僅是因為我要肩負起兩國的和平,更重要的是,我要為嬤嬤報仇。
我是魏國公主,是楚滄的皇后,就是這碩宮的女主人。
我不該低微、不該膽怯!
我生來就該站在高處,受紀薇亦那些妃嬪的朝拜。
我要將她踩在腳下,讓她償命,讓她再無翻身的機會!
我不知自己走了多久,終于走回了鳳鸞宮。
“你去哪兒了?”屋內燒著炭火,楚滄坐在圈椅上,面前擺放著一杯還冒著熱氣的熱茶。
我屈膝行了一禮,解開衣帶正準備將斗篷交給紅芹,可楚滄竟然起身,接過了我手中的披風。
“朕問你去哪兒了?”
楚滄又重復了一遍,聲音也比之前更加低沉。
我不明白他又在生什麼氣,也不知他這幾日為何頻頻來我宮中。
我無聲的嘆了口氣,低下頭,不帶什麼感情色彩的回道:“今日嬤嬤入殮,臣妾去送送她。”
“去送一個奴婢,需要去兩個時辰?司徒靈妍,你不知朕已在這兒等了你一個多時辰了嗎?”
楚滄的語氣竟有些委屈。
我抬起頭,一臉不解的望著他:“陛下何意?”
“朕何意?你當真不知?”楚滄上前,捏住我的下顎。
我實在搞不懂楚滄,也不想應付他的喜怒無常。
“陛下何意,臣妾怎會知道?再說,又不是臣妾讓你來宮中等著的?陛下以后若有事,可以派手下人說一聲就好,大可不必每次都親自跑過來的。”
“你……司徒靈妍,朕來看你,是給你面子,你竟這般不知趣?”
“陛下到底想要說什麼?”看著楚滄這副興師問罪的模樣,我實在厭煩。
下巴被他捏的生疼,我忍痛拉開她的手,坐到身后的椅子上。
“之前兩個月,陛下把我扔在這鳳鸞宮不聞不問,臣妾也看明白了,陛下是厭惡我的。”
“臣妾說了,臣妾認錯,往后不會再纏著陛下,也絕不敢再心生奢望,不會污了陛下的眼。”
“臣妾知道自己躲不過宿命,臣妾是魏國的公主,肩負著使命,也肩負著責任。”
“可臣妾也已找到兩全其美之法,臣妾會是您的皇后,但只是皇后,不是妻子!也絕不會叨擾您。”
“陛下也可以像過去一樣,只當這宮中沒臣妾這個人。”
“碩宮繁華,鳳鸞宮也住的很舒服,往后,只要陛下不再苛責,臣妾愿意一直守著這座宮殿。”
倒了杯茶水,我輕抿了一口喝下,沒有再看楚滄越來越難看的臉色。
“這幾日,陛下也已幫臣妾查清楚了,嬤嬤慘死,是宮人懈怠,并非宸妃有意為之。”
“臣妾也并非糾纏不休之人,既然該受罰的宮人都受到了懲罰,臣妾也樂得清閑,更愿意從過去走出來。陛下,您說是嗎?”
將杯中的茶水一口喝下,我抬頭笑看著楚滄。
其實我早就知道嬤嬤的事牽連不到紀薇亦,紀薇亦也并非一朝一夕可以對付得了的。
但我知道,以我在楚滄心中的分量,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比得過紀薇亦,也不可能為嬤嬤報了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