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靈妍，你是朕的皇后，一輩子都是，就算現在朕死了，你依然擺脫不了這個身份。百年之后，你還要與朕合葬在皇陵，你……逃不掉的！”

　　楚滄的話，像是一把利劍狠狠插在我心口。

　　我知道他說的是事實，縱然楚滄廢了我，我也只能一輩子待在碩宮，孤苦終老。

　　而若是楚滄不廢我，真的愿意放我走，我似乎也無處可去！

　　父皇雖寵我，但我如今已嫁給楚滄，就是楚滄的人！

　　楚滄說的沒錯，我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這世道，對女子從來就沒有公平可言！

　　可若是真的讓我與楚滄這種冷情薄涼之人過一生，我是如何也不會愿意的。

　　我突然想到了司馬灼清，那個以女子之身征戰沙場，光芒耀眼的女子。

　　我雖不及她萬分，但現在就讓我認輸卻也為時過早。

　　或許拋開公主、皇后的身份，到了宮外，我才能過的更好？才能真正為自己而活，過自己想過的生活呢？

　　“既然陛下這樣說，那我們就拭目以待！我倒要看看，沒了我的配合，陛下如何能離開鳳鸞宮？如何才能戰勝太后與紀薇亦。”

　　“朕若戰勝不了太后與紀薇亦，你不也無法為你的奶嬤嬤報仇了嗎？”楚滄吃了口面前的飯菜，不急不慢的道。

　　我臉色一變，再也忍不住，直接將面前剛剛盛的那碗湯潑到他的臉上，怒罵道：“你真卑鄙！”

　　“卑鄙又如何？朕在你心中不就是這樣的人嗎？”

　　我本以為楚滄會發怒，可見他卻只是低頭將臉上的殘羹擦掉，神色不明的回道。

　　殿內陷入了安靜中，面前的飯菜也不香了。

　　他嘴角掛著一抹自嘲的笑，眼中卻滿是陰郁。

　　不知過了多久，一絲寒風吹進，我縮了縮脖子，楚滄也終于不繼續坐在椅子上了。

　　他起身，彎腰將我抱起。

　　我急忙想要掙扎，可他已抱著我，大步走到床邊，動作輕柔的將我放到床上。

　　“妍兒，我知道，我之前做了很多錯事，在你眼中，我也一無是處，冷情而卑劣！”

　　“我也知道，我不該推卸責任，不該把嬤嬤的死推到紀薇亦身上。”

　　“我醒悟的太晚，傷害也已鑄成，更不配乞求你的原諒。”

　　“但妍兒，若任由太后與紀薇亦把持朝政，將來，苦的只會是黎民百姓，說不定，魏碩兩國好不容易達成的協議也會作廢。”

　　半跪在床上，楚滄深沉的眸光直直的注視著我。

　　我看到他的眸中倒映著我的身影，也知道，他心中也是有百姓、有天下的。

　　可我不能因為這些，就選擇妥協！

　　“既然陛下心中什麼都清楚，那就答應我的條件，待事成后，放我離開！我知道你有辦法在不影響兩國關系的前提下，還我自由。”

　　我同樣盯著他，拋開之前對他的愛，如今對他的恨與怨！我只想以最理智的自己與他談判。

　　可楚滄，他太卑劣了！他明明什麼都懂，卻依然不愿放過我，就因為他那點可恥的占有欲。

　　“我知道我不該用家國大義來逼你，我也知道此時的我無恥至極。但放開你，我做不到！即使只是現在騙騙你，在事成后再將你囚在宮中，我也不愿。”

　　“妍兒，若這次你不配合我，我會選擇用自己的方法逃出去。雖說這種辦法有些冒險，我也有可能死于非命，但若是有妍兒陪著我，我覺得也沒有那般可怕了。

”

　　他溫熱的手指劃過我的臉頰，我卻感到刺骨的冰寒。

　　楚滄竟這般極端，這般讓人惡心！

　　即使同歸于盡，他也不愿放過我。

　　我心中一陣發寒，用力甩開他的手。

　　楚滄深沉的眸光下壓抑著洶涌的情緒，他突然掰回我的腦袋，低頭，狠狠的吻上我的唇。

　　吸吮、碾壓……

　　“唔！”空氣被掠奪，早上被他咬出的傷口在他的反復吸吮下疼痛、麻木，我用力想要推開他的胸膛，可卻沒有撼動他分毫。

　　他眸光赤紅，看著我，低啞的聲音隨之響起：“妍兒，我真的知錯了！不要拋下我，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再次吻上我的唇，這次，他只是輕柔的觸碰。

　　“曾經我不懂愛，我不明白皇兄怎麼就為了清姐姐而放棄皇位，不明白他為何甘愿為奴為質也要留在清姐姐身邊。而如今，我終于懂了！”

　　“可我也如皇兄一般，深深的傷害了你！”

　　他柔軟的嘴唇緊貼我的唇瓣，說話間，溫熱的氣息噴到我的臉上，濕濕癢癢。

　　兩人嘴唇發生摩擦，我只覺得唇上一陣酥麻。

　　可楚滄似乎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他滿是愧疚的道：

　　“妍兒，人死不能復生，嬤嬤的死，我很抱歉！我也知道，只靠這聲抱歉，什麼也換不回來。”

　　“但我，是絕對不會答應放你離開的！”

　　眸中閃過一抹瘋狂，仿佛他剛才的愧疚都是假的。

　　“你是我明媒正娶的皇后，是我楚滄想要一生一世生活在一起的人。我知道你性格果敢，敢愛敢恨，更不會輕易原諒我。”

　　“我也愿用后半輩子彌補你，疼愛你！”

　　“妍兒，我不求你原諒我，只求你給我個機會！”

　　深吸一口氣，楚滄閉上眼，將眼中的所有情緒壓下，再睜眼時，眼中已平靜無波，再次恢復成以前那個掌握一切的君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