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敢這樣說!我對老宋多麼好,對這小畜生當初也是真心疼愛!”這女人哭叫道。
云舒就實在忍不住了,走到了宋如柏與陳白的身邊。
見宋如柏面無表情,她心里倒是有幾分可憐。
如今宋如柏沉默才是最好的應對,不然無論說什麼都是錯的,如今沉默不語,倒是有幾分聰明。
“您自然是一位慈愛的母親。”小女孩兒清脆溫柔的聲音響起,在燥熱的街上倒是叫人靈臺一醒。
這女人一愣,仰頭看去,卻見是一個生得十分美貌嬌艷,眉目似畫,笑容溫柔的女孩子。
“你……”這明明似乎是跟宋如柏一伙兒的,可是如今卻肯定了她是慈母,叫這宋家的女人驚疑不定。
“陳叔其實剛才誤會您了,您怎麼是一位刻薄的母親呢?”見這女人看著自己越發一頭霧水,云舒莞爾一笑,一雙清澈的眼睛掃過正站在一旁干看著仿佛是在看兄長熱鬧的那個錦衣少年,和聲說道,“只看您將自己的兒子養育得如此白嫩就知道,您對兒子真的是一心一意的疼愛呀。更何況如今父喪未過三月,我們宋大哥如今還穿著素凈的衣裳表示哀痛,可是您這樣心疼自己的兒子,叫他已經換上如此鮮艷的錦衣,還面色鮮活,可見素日里飲食起居都是極好的,這氣色好,穿得好,您是多麼慈愛啊。”
漂亮的女孩兒笑吟吟地說話,一點都不動氣,可是卻仿佛魔鬼一樣。
這女人只覺得四面八方的目光都匯聚在了自己的兒子的身上,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第63章八皇子
眼前這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丫頭顯然是在提醒圍觀的大家,宋如柏還在艱難地守孝,可是她生的這個卻不孝極了。
穿得鮮艷,還吃得好氣色好,這不明顯是對親爹的死無動于衷嗎?
“您是要去告宋大哥對您不孝是嗎?”云舒豁然問道。
這女人突然不敢說話了。
她只覺得眼前那張嬌艷美麗的臉帶著刺骨的冰冷,明明是笑著的,卻叫人心生恐懼。
只要她敢去告宋如柏不敬繼母,那只怕宋如柏翻過身就要告她的兒子不敬亡夫……
都是孝道,都是罪過,宋如柏不好了,那她也別想好過。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惡毒的丫頭!
看著這樣美貌可人,溫柔可愛,可是卻仿佛像是個妖怪!
“你,你!”
“若您想念宋伯伯,也是應該的。我見您穿得這樣美麗,這緞子怎麼也得一匹十幾兩銀子,可見是日日期待宋伯父能夠回魂,與您再續前緣呢?”不然一個新寡的女子,穿得這樣花里胡哨做什麼?“而且您今日還重新梳妝,這脂粉十分新鮮,口脂也是最鮮艷的紅色,可見是當真想念宋伯伯了呢。”云舒繼續微笑,目光溫柔如水,可是這女人已經渾身顫抖,下意識地捂住自己的臉。
這話說起來,有點惡毒了。
畢竟男人都死了,這女人打扮得這樣嬌艷是給誰看呢?
可見不安于室。
因此附近圍觀的鄰居之中,就有幾個婦人帶著幾分緊張與警惕鄙夷,“呸!”了一聲,把還在看熱鬧的丈夫給拖走了。
說起來,云舒也不想這樣刻薄。
可是如果不如此,打掉這女人的種種氣焰,叫她的丑態百出,叫鄰居們都知道她狠毒,宋如柏可憐,日后這女人還要作妖。
只要今日揭破了這女人種種不堪,也叫鄰居之中這些人都有了他這些不好的印象,就算日后這女人再去衙門去告宋如柏,也不會再有人相信了。
叫云舒說,今日這女人一鬧,自己說的這些話,至少叫宋如柏不會再被這女人以孝順之名轄制欺負,日后算是可以掙脫從前的家中了。
“只看您與您家公子生得這樣白嫩,再看看宋大哥,我就什麼都明白了。您是慈母,真的是慈母啊。”云舒輕輕地感嘆說道。
“更何況自己有了親生兒子,你還叫一個都快壯年的繼子在眼前,誰知道你打的是什麼主意!”這話可不是云舒說的,而是陳白家的的話。陳白家的本就是個爽利人,此刻把這話說出來,已經叫那女人瞠目結舌,仿佛拉著宋如柏回家還成了禽獸似的,這也只有成婚了的婦人對罵的時候才能說得出口,只是云舒聽了陳白家的這樣叫人心里暢快的話,不由轉頭噗嗤一聲笑了。
只看陳白家的這樣仗義執言,就算之前對陳白家的有些小小的埋怨,如今也都散去了。
她一笑,笑如春花曉月一般動人,雖然還是小小的年紀,然而已經展露出幾分風華。
可是這份美貌如今也沒有人有時間欣賞了,宋如柏的繼母簡直在陳家這你一句我一句里節節敗退,最后左右看了看,見這只有一些閑漢笑嘻嘻地看著自己上下打量,頓時慘叫了一聲,跌跌撞撞地拉著不甘地回頭卻不敢跟宋如柏說點什麼的兒子跑了。
她這才逃跑,云舒不由聽見一旁的街道上傳來幾聲擊掌的聲音,一愣之下看去,卻見是一雙卓然優雅的少年聯袂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