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去吧,她師出無名,又不是人家陳家的孩子。
可是不跟著去,陳家人全都走了,她一個人在陳家的話,還不如在自己的小宅子里一個人自在。
因此云舒就先提了這麼一句。
陳白回頭看了她一眼,似乎明白她的顧慮,笑著答應說道,“你家里的街坊是得走動走動,遠親不如近鄰。既然這樣,那我叫廚房里那兩個婆子跟你回家,一則給你做飯,另一則也是護著你一些。”云舒一個人住宅子他不放心,因此安排兩個廚房的力氣大的婆子做飯之外也充當護院,也是叫云舒住起來不要害怕。他想得這樣周全,云舒急忙道了謝,倒是翠柳急忙問道,“你不能和我住在家里啊?”
她出府以后要和陳白家的一塊兒去走動自己的外祖家姨母家的,本想帶著云舒一塊兒去的。
“我那宅子一冬天沒人住了,得暖暖屋子,不然少了人氣兒就要破敗了。”云舒見翠柳皺著眉看著自己,就笑著說道,“而且也得燒燒屋子,熱鬧熱鬧。等你從外頭回來就來找我,咱們一塊兒在那宅子里玩兒多好啊。我教廚房里的大娘幾樣兒好吃的方子,咱們舒舒坦坦地過個年。”她其實不僅僅是為了避開陳家的親戚朋友的走動,還有一條,就是宋如柏跟著八皇子被關在宮里已經這麼久了,云舒一直都很惦念宋如柏的安好。
她昨天聽說太妃娘娘依舊向皇帝求情。
如果沒猜錯的話,如果皇帝愿意放八皇子出來,那宋如柏也應該很快就要出來了。
她還是想看看宋如柏是不是還好,而且宋如柏的家里沒有服侍的下人,在宮中被圍困了那麼久,應該已經心力交瘁,云舒想瞧瞧有沒有什麼能幫忙的地方。
當然,她膽子小,不能大大咧咧地去幫助宋如柏。
不過……兩家是鄰居,她偷偷往宋如柏的院子里扔些保暖的衣裳還有吃食什麼的應該還是沒有人會發覺的。
既不會被人發覺她幫了宋如柏,也能叫宋如柏得到自己的幫助,云舒覺得跟宋如柏做鄰居還算是選對了。
她心里想著心事,一路跟著陳白父子回到了陳家。然而叫她和翠柳對視一眼覺得奇怪的是,陳白并沒有叫她們倆去見陳白家的,反而帶著那兩車年貨跟陳平一塊兒去了后頭偏僻的地方。叫下人走了,陳白這才叫陳平去門口呆著,自己很熟悉地從云舒那堆得跟小山一樣的年貨角落里摸出了兩個十分漂亮的錦盒遞給了云舒和翠柳。云舒見這錦盒十分精致華美,不像是年貨的風格,遲疑了一下,和翠柳對視了一眼都打開,頓時露出詫異的表情。
她與翠柳的錦盒里的東西是一樣兒的。
各自都是一對琉璃盞。
因琉璃是極稀罕的物件兒,且云舒瞧著這對琉璃盞做工精美剔透,不像是外頭買賣的那些粗糙的貨色,不由有些疑惑。
“陳叔,這是……”
“這是國公爺賞你們懂事的。”陳白見云舒和翠柳一頭霧水的樣子,便哼笑了一聲說道,“你們沒有買沈家的地,吃了多大的虧呢。這做了吃虧的事,如果不叫主子知道,那就是真吃虧了。”
陳白本就是個圓滑的人,吃什麼都不會吃虧的性子,因此就笑著對云舒說道,“我就跟國公爺提了一嘴。當然,并不是只提了你們倆。咱們府上這麼多懂事正直的人,國公爺不知道的話,他們不也白損失了嗎?因此我就都提了一句,倒是收獲了不少人情。”他十分自得。
在唐國公面前幫大家說了一句,叫國公爺心里有數,雖然在外頭不能說,然而說起來,大家都得感激陳白叫主子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不然,光做卻沒有主子知道,誰受得了啊。
陳白得了府中許多人的人情,一時之間在國公府里的人緣都更好了,而且他還偷偷幫自家的孩子在唐國公面前添油加醋,唐國公都知道云舒跟翠柳的鋪子賺錢,手里有錢卻沒有買許多的良田,那吃得虧還小嗎?因此唐國公叫陳白不必大張旗鼓地賞這兩個小丫鬟,要賞什麼叫陳白去自己賞人的庫里去挑。陳白最喜歡悶聲發大財這種了,也不聲張,免得大家知道了唐國公賞了云舒和翠柳叫這兩個丫頭在府里被人嫉妒,因此悄悄兒地挑了兩樣,無聲無息地塞進了云舒的年貨里頭給帶出來了。
又因為唐國公是叫陳白自己去給兩個孩子挑賞賜,于是陳白毫不客氣,把賞人的那堆里頭的玩意兒給翻了個遍,挑了最好的琉璃盞給拿出來了。
“這可是有銀子都買不著的好東西。我還記得仿佛是洛陽巡撫給咱們國公爺的孝敬。國公爺嫌棄不精致,因此沒有收到私庫里,只丟著等著賞人的。”
云舒頓時和翠柳瞪大了眼睛。
“這還不精致啊。”
“那你們是沒見過精致的琉璃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