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夠意思了吧?怎麼娘你的心里不記得我和相公的好,只記得別人的好呢?”她十分不滿,陳白家的被她說得啞口無言,只是看了一眼沒說話的陳白,對碧柳使了一個眼色,叫她不要在大過年合家團聚的時候觸怒陳白。
碧柳也知道爹不及娘疼愛自己,因此哼了一聲不說話了。
云舒對這種突然發生的爭執只當沒有看見聽見,拉著翠柳坐到了陳白這一邊兒,對陳白問道,“陳叔,國公爺許了你幾日的假啊?”
“國公爺恩典,叫我跟你一樣兒,能休到正月十五。”陳白這才笑瞇瞇地對云舒說道。
王秀才與碧柳坐在另一側,聽到陳白口中“恩典”二字,同時露出一些不悅。
所謂“恩典”,就仿佛全家都成了奴婢似的,完全沒有半分尊嚴。
“國公爺對陳叔真的很好啊。”云舒服侍沈公子累的半死,老太太心疼她才叫她多在外頭輕松輕松,卻沒想到唐國公倒是對陳白也十分看重,也叫陳白好生過個好年。她想到唐國公沒準兒還不知道陳白挖了他的琉璃盞來補貼自己和翠柳,哪怕知道唐國公既然把那兩錦盒的琉璃盞都丟到了賞人用的東西里頭,明顯就是不在意,不放在心上,可是這世道不是都說了嘛,日防夜防家賊難防,這或許說的就是唐國公和陳白了。
唐國公大概做夢都想不到陳白這麼能挖自己的墻腳。
云舒想著想著,一下子被自己的想法給逗笑了。
“那是自然。國公爺還賞了我兩車的年貨,因此這個年咱們過得肥。
你陳叔也是年貨滿滿的人。”
陳白是唐國公的心腹管事,那年貨能少了嗎?
而且只怕還都是高級東西。
“那可好極了。”云舒笑著說道。
都說過個肥年,在過年的時候過個紅火肥肥的年,來年才能更加發財進寶啊。
云舒和翠柳一下子憧憬起數銀子數到手抽筋的那種畫面。
“這兩個小丫頭也不知道跟誰學的,兩個小錢串子。”見云舒和翠柳都跟陳白父子說得熱鬧,陳白家的只覺得如今家里溫馨極了,雖然長女夫妻板著臉仿佛不屑與他們為伍的樣子,不過陳白家的倒是能夠理解……畢竟長女夫妻的身份不同,那是正經的秀才與秀才娘子,讀書人,最清貴的,覺得不愿意和滿嘴“主子”“賞賜”的家里人說話,沒有共同語言也是情有可原。
畢竟,別說身為秀才的女婿,就算是長女,如今來往的也都是些讀書人的人家,來往的都是那些讀書人的女眷。
因此,陳白家的并不算覺得長女這樣有什麼不對,反而帶著幾分笑容地對碧柳問道,“女婿最近讀書也辛苦了,你可有好生照顧他啊?”
王秀才可是日后要繼續科舉的,讀書的任務自然辛苦。
她不免十分關懷。
更何況如果王秀才能考過舉人再高中兩榜進士,不僅光耀王家門楣,就連她的長女也一躍顯赫,能成為官宦女眷了。
因此,陳白家的對王秀才是充滿了期待的。
既然秀才都能考上了,那想必舉人與進士應該也可以吧?
碧柳聽了這話微微一愣,繼而臉上露出幾分不高興來對陳白家的說道,“怎麼照顧啊。
家里又沒錢沒吃喝的,相公讀書辛苦都瘦了。我都把嫁妝田賣了給他補身子了。”
她一副很賢惠,并且訴苦的樣子。
可是陳白家的一愣,突然臉色變了。
“你把嫁妝田給賣了?!”
第248章 輕視
這不是開玩笑吧?
嫁妝田?
這是當初碧柳出嫁的時候,陳白家的千辛萬苦給長女拾掇出來的嫁妝良田。
買下來就是為了叫長女每年都得到良田之中的出產補貼家中的。
為了這些良田,當初陳白夫妻不知道發生過多少次的爭執,給碧柳能預備出那麼一大片的良田,陳白家的真的不容易。
她差點為了這些家底跟陳白之間的感情都壞了。
花了那麼多的心血,就是為了叫碧柳能在婆家過舒坦日子。
守著良田,碧柳的吃穿用度還有娘家補貼,那日子過得十分輕松。
可是現在碧柳說把嫁妝田給賣了?
“你都賣了?”當初碧柳的陪嫁不少呢,陳白家的看著一臉無所謂,仿佛理直氣壯的碧柳聲音艱難地問道。她覺得自己都要窒息了,甚至覺得碧柳都沒有和自己說一句就敢把那麼多的良田給賣了,這簡直叫她不能接受。倒是碧柳,此刻仰著頭,見陳白家的臉色慘白,便不耐煩地說道,“自然都賣了。不然,我和相公喝西北風去啊!”她說得這樣理直氣壯,坐在云舒身邊的翠柳都驚呆了。
如果不知道內容,她看著碧柳那副樣子都以為她做的是很平常的好事。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不知道那些田產是母親拿了家里的銀子好不容易給你買的?”翠柳之前還因為陳白家的給姐姐的嫁妝太多,都沒有想到自己因此傷心過。
如今見碧柳把娘的心意不當一回事兒,翠柳畢竟是個不能忍住的脾氣,指著坐在一旁沉默不語的王秀才大聲說道,“怎麼喝西北風了!?王家的日子難道就過不下去了不成,還得叫兒媳婦兒賣自己的嫁妝田?!如果真的過不下去了,那當初你沒嫁過去的時候,他們王家天天喝的就是西北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