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正趕上云舒醒過來。
見云舒一臉病容,看著的確不舒服,琥珀坐在她的床邊抬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還好。”雖然滾燙滾燙的,不過云舒的目光清明,應該還沒至于燒糊涂的份兒。
“老太太都知道了?”云舒不由不安地說道,“沒想著驚動老太太的。”只是不驚動老太太是不可能的,畢竟如果她過兩天不回去,老太太也一定會知道她病了。見琥珀臉色淡淡的,云舒又不好意思地說道,“麻煩姐姐跑這一趟了。”她也沒有想到老太太對自己竟然這麼上心,竟然還叫琥珀特意出來看望她,一時心里感動得不行,又有些不安地說道,“姐姐回去了就說我沒有病得太嚴重,別叫老太太為我擔心。”
“老太太還叫我把你接回國公府去養著。府里頭都是好藥,又有人服侍,對你的養病應該更好一些。”琥珀整理了一下云舒的衣裳,揚聲叫外頭的兩個小丫鬟進來。這兩個小丫鬟云舒不認識,應該不過是府中其他地方的丫鬟,此刻手里都抱著不少的東西,瞧著像是跑腿兒的,琥珀叫這兩個小丫鬟把帶來的大包小裹的東西都放在屋子里,叫她們倆出去了,這才對云舒說道,“我就對老太太說,你必定不能答應進來養病的。因此老太太叫我拿了些上好的藥材還有滋補之物給你,免得你這兒短缺什麼。”
云舒本來聽老太太的意思是要自己回府里養病就想拒絕。
她不過是個小丫鬟,大過年的病著回府里頭豈不是叫人覺得晦氣?
而且府中的下人,不論在主子們面前多麼體面,生病的時候是都不能在主子們面前服侍的。
不然過了病氣給主子可怎麼辦呢?
叫云舒回府里老太太跟前養病,云舒還擔心會叫老太太也病了呢。
如今聽琥珀說她給攔下來了,云舒頓時松了一口氣,對琥珀心里不由生出十分感激說道,“這我就放心了。不然,我真是擔心會過了病氣給主子。”她對琥珀攔著自己不叫她回去并沒有什麼埋怨,反而十分感激琥珀。琥珀的嘴角微微勾起,緩緩落下之后才點頭說道,“老太太還叫人預備了許多的銀絲碳,說你病了,一個原因只怕是累著了。這個是不能提的,不然只怕世子夫人多心,對你也不好。”云舒服侍沈公子一場就累病了,這如果多心一些,會不會叫人覺得云舒這是矯情,或者拿捏人呢?
會叫人猜忌云舒的話,老太太也不會對外頭說,因此老太太的嘴里,云舒就是在自己的宅子里凍病了。
那些所謂的累著了什麼的,或許會有一時的好處,卻會叫人裝在心里頭,越想越不自在。
老太太打著云舒凍病了的旗號,又因為她是服侍過沈公子十分用心的功臣,因此非常輕松也不落人話柄地就給云舒運過來好大一車的銀絲碳。
這都足夠云舒的宅子度過整個冬天了。
“老太太說叫你不要節省。就算是那些空著的屋子里沒有人,也可以拿炭火燒著暖暖屋子,你這宅子才能有熱乎氣兒。別以為只想著自己這一個屋子里燒著炭火就能暖和。
整個宅子都冷冰冰的,光是這一處有熱乎氣兒也不可能太暖和。”見云舒垂著頭,一雙手抓著被褥沒吭聲,琥珀到底見她病懨懨怪可憐的,便摸了摸她的臉和聲說道,“還有一些滋補的,給你調養身子的……你這段時間吃苦了,老太太心里都記著呢。后頭還有些亂七八糟的吃食補品,我叫人一會兒給你送過來。你只要好好養著,不必急著回府里頭。老太太的意思是,別叫你落下病根兒,或者累著了傷了元氣。”
云舒本來很感動,但聽到這兒頓時哭笑不得了。
“姐姐,我又不是千金小姐,之前服侍主子累一些,難道還能傷了元氣不成?老太太太緊張我了。”
琥珀想到老太太小題大做的樣子,也覺得有趣,只是她一向嚴肅慣了,因此只微微抽了抽嘴角,也沒有笑出來。
本來就是。
做丫鬟的服侍主子就算累著了,可是難道能累到哪里去不成?又不是叫云舒挖煤去了,不過是照料病人幾日罷了。
“這是老太太心疼你。”見云舒急忙答應了,琥珀緩和了臉色對她說道,“老太太說了,你盡管在家里吃用。送來的東西可找新鮮的吃,新鮮的用。別舍不得。等過兩天,她再叫府里頭給你送新鮮的。你之前的差事那麼用心,也沒有出半點錯漏。而且……”她想到世子夫人在老太太的面前十分感激,說仿佛沈公子說他難受的時候云舒還安慰他了,便和聲說道,“而且這些吃的用的都是世子夫人出的大頭,就是想要謝你之前對沈公子用心出力。
你不必拘謹,吃得越多,用得越多,世子夫人心里頭才越高興。”
正是這個道理。
因為世子夫人想要感謝云舒之前對沈公子的照顧服侍特別是寬慰,也只能用這樣的辦法來表示感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