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柳想了想,還是點頭去拜見趙夫人。
“不然如果娘一會兒說出來咱們在家,也肯定會叫咱們去拜見的。”
陳白家的和趙夫人是真的關系很好。
因此她一定會叫翠柳出來。
翠柳不由對云舒低聲問道,“你說……這婚事都已經差不多了,怎麼趙夫人還往咱們家跑呢?”之前趙夫人和陳白家的往來,是因為想要翠柳給自己做兒媳婦。可是現在趙二哥的媳婦必定是方柔了,那趙夫人和陳白家的要好就沒有了意義不是嗎?更何況趙夫人好歹也是官家夫人,怎麼還樂意和陳白家的這樣的豪門的仆婦往來?這不是平白沒了身份嗎?因此翠柳不由十分疑惑。
云舒倒是心寬一些。
“大概是投緣吧。”
“希望是吧。”翠柳和云舒一邊說,一邊到了前院,才想進屋子,就聽見里頭趙夫人的抱怨聲。
“二郎性子執拗,我不樂意這婚事也不成,總不能逼著兒子娶別人。只是方家也有些過分了。籠絡二郎也就算了,我也沒說別的,也答應這門婚事。可是我說的難道沒有道理?咱們家大郎如今正讀書,預備下一科的科舉,這種關鍵的時刻怎麼能娶親亂了性子呢?我就跟方家的人說,說是長幼有序,請方家再等兩年。不過是兩年而已,方家那孩子年歲到時候也不大,正好,大郎成親以后就是二郎成親,這有問題沒有?可是方家卻攛掇二郎現在就成親,說是怕夜長夢多……這不是不信我們趙家的信譽?二郎在我的面前倒是沒說什麼,也沒有答應方家,只是我瞧著他的樣子,似乎是想叫我先跟方家定親,把這親事定下來。”
“到底是女孩兒家,總是會擔心得多些,你就先定親吧。左右都是要娶方家的小姐的,定親不過是給雙方兩家一個承諾。”
陳白家的聽趙夫人抱怨,就覺得她似乎對方家很不喜歡。
不過是些芝麻綠豆一樣的小事,趙夫人就有很多的抱怨。
不過陳白家的性子好,也想著這事兒方家本來也沒什麼大錯。
兩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萬一有什麼變故,那方家的小姐還能活嗎?
因此,方家希望先定親,然后兩年之后再成親,這并不算什麼要抱怨的事。
她的心性就很平和地勸趙夫人說道,“這兒媳婦兒是你府上二公子自己心里喜歡的人,他自然心里高興。做爹娘的,誰不是希望自己的兒女嫁娶得好,生活幸福歡喜呢?更何況我聽你的意思,方家說了那麼多,二公子卻沒在你的面前和你爭執,可見他也是個孝順的。既然是孝順的孩子,那成全他和方家小姐這點事情又算得了什麼呢?”見趙夫人臉色慢慢地好看了,陳白家的別看在陳白的面前哭鬧過,可是還是很講道理的,對趙夫人繼續勸著說道,“如果夫人是為了長幼有序,那也不算什麼。貴府大公子的婚事,你之前不是說想定你的娘家侄女嗎?就也先定下來,兩個公子都定親,說好兩年后再娶親不就行了?”
“你說的是這個理兒。可是我跟你說句心里話,我這心里不知是怎麼了,想到方家心里就有些過不去心里的坎兒。我也知道我家的孩子的性子,也答應他娶阿柔了。
可是……”趙夫人不由苦笑著說道,“到底意難平。”她在方家的面前從不說對方家的不滿,半點抱怨都不會說,就是不愿叫兒子難做。可是就算是答應了兒子這門婚事,也默認方柔日后嫁到趙家來,她的心里卻覺得有說不出的不舒服。
不僅是方柔和宋如柏。
還有,趙夫人看著如今已經在五城兵馬司里有了一席之地的次子,就想著,若是次子娶了的是國公府里的翠柳,那日后的前程必然極好。
不僅自己好,而且還能提攜她的長子。
不然,就算是長子日后科舉高中,難道要重復趙大人的舊路,一輩子熬到五品就到頭兒了,粗茶淡飯地過日子?
想一想,趙夫人心里就難以忍下那口氣。
所謂的意難平,陳白家的就不好多說什麼了。
她其實覺得方家小姐方柔沒什麼不好。
溫柔美貌,家世也算是門當戶對,關鍵是趙二哥喜歡,聽說嫁妝也十分豐厚,這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她笑了一會兒,急忙對趙夫人說道,“夫人好不容易來一次,嘗嘗咱們府里的青梅酒。去年的時候小云泡的,口感極好。而且在井水里鎮過,冰涼清爽,吃著也不上頭。”她忙叫人去拿一壺井水鎮過的青梅酒,見她這樣悠閑,比自己這個五品的官眷夫人的日子過得還舒服,趙夫人不由帶著幾分羨慕地說道,“你在家里倒是自在。”因為趙大人為官沒什麼油水,因此趙家的日子過得并不奢侈,趙夫人持家有道,就算家里吃用一切都還不錯,可是卻沒什麼閑心弄什麼青梅酒。
雖然陳白家的只不過是個仆婦,可是她的日子過得輕松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