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如留著珍珠。
“可是她上躥下跳的……”畫書說到這里,突然嘴角動了動,若有所思,不再說話,思考了起來。
珍珠想要爭寵,就得使勁兒蹦跶,這落在唐三爺的眼里就是不安分,就是令人厭惡的。
更何況珍珠還想舉薦漂亮的丫鬟給唐三爺,唐三爺只怕也覺得珍珠叫人討厭,甚至進而不會去看中珍珠舉薦的丫鬟。
如此一來,珍珠更被唐三爺厭棄,甚至連那丫鬟也沒什麼前程,唐三爺也只會更加守著合鄉郡主。
她們郡主如果手底下只有這麼一個被唐三爺再三厭棄的姨娘,那平日里也順心些。
“瞧瞧我,還不如妹妹想得明白。”畫書一轉念頓時就發現,珍珠想要個美貌丫鬟這件事對自家主子是沒有壞處的,而且如果足夠放心唐三爺的話,她寧愿叫管事的嬤嬤給珍珠找 一個極為美貌的厲害丫鬟,到時候如果因為珍珠的緣故那丫鬟不得寵,被堵住了服侍唐三爺的路,那豈不是要恨死珍珠了?到時候主仆兩個人有的鬧呢,只要那丫鬟能壓住珍珠,珍珠就只能被困在屋子里跟一個丫鬟忙著互相廝打,還有精力去想合鄉郡主的事嗎?
畫書吐出一口氣。
“好妹妹,我知道怎麼做了。”她握了握云舒的手。
云舒不由笑著搖了搖頭。
“這沒什麼。”如此,既全了合鄉郡主對她一向很好,經常賞她的情分,也全了畫書對自己的信任。
而且云舒心里不大想叫老太太再知道珍珠的事。
如果這件事能三房自己解決,她就算給畫書提了個醒兒,也沒什麼。
老太太本來就因為當初珍珠背叛自己的心意,給她丟了臉十分傷心。
云舒在老太太耳邊說句話簡單,可是叫老太太惱怒,傷心就得不償失了。
至于珍珠……
“你這主意不錯。既沒有叫咱們參合在里頭,也沒有袖手旁觀,對畫書姐姐央求你的事兒袖手不管。”等她們從畫書的房里出來的時候,畫書已經眉眼飛揚,腳下風風火火,顯然已經想到了給珍珠找個怎麼厲害的丫鬟。云舒和翠柳抱著畫書送給她們的碧螺春踏著夜色往老太太的院子里回去。此刻月明星稀,夜風微微涼,云舒沐浴在這和煦的微冷的夜風里笑了笑,對跟在自己身邊十分清醒的翠柳輕聲說道,“這事兒本就是畫書姐姐緊張了。三爺是什麼人,當初郡主初次有孕的時候就守著郡主沒納其他妾室,可見三爺的心里對這些姬妾之事心里有數,根本不用畫書姐姐這麼著急。”
唐三爺的為人,還有老太太的為人云舒都看得清楚明白。
妻子有孕的時候,唐三爺是說什麼都不可能納妾置美的。
因此,珍珠折騰什麼美貌丫鬟,根本就不是威脅。
可是云舒是老太太房里的丫鬟,能對畫書說要相信三爺嗎?
畫書想必還是不大相信的,不然不會這麼緊張,擔心珍珠鬧事。
“你說得也是。三爺倒也不會這麼做。”翠柳輕聲說道。
“我若是只一味地叫畫書姐姐相信三爺,只怕她會多心,覺得我不愿意幫忙,因此拿這所謂的相信三爺來搪塞她。不如叫她自己張羅去吧。”
云舒對唐三爺有信心,這才是她隨便出了主意都不擔心合鄉郡主被珍珠鉆了空子的原因,此刻抱著碧螺春對翠柳笑著說道,“不管她怎麼算計珍珠姨娘,郡主那兒都只會安安穩穩的。而且我也是心軟了。若是叫老太太知道珍珠姨娘做的那些事,只怕頓時就要大怒,她命可能都要沒了。我瞧著三爺和郡主能容她到現在,自己心里也都是有數的,何必叫老太太動怒親自處置她呢?”
如果唐三爺夫妻想要處置珍珠,早就動手了。
既然沒動手,必然是有理由的。
何必叫老太太做這個惡人。
云舒因此微微搖頭。
“你瞧瞧,這就是做妾的下場。得寵的時候被主母忌憚當仇人似的,可是不得寵的時候卻都變得叫人不認識了。”翠柳不由感慨地說道。
云舒看她十分感慨,便笑著問道,“怎麼,你還有感而發不成?”
“難道不是嗎?當初珍珠姐姐在老太太跟前的時候何等清麗溫柔,咱們這些小丫鬟在她的面前都自慚形穢,覺得不及她萬分之一。可是你瞧瞧這才幾年,她就人不人鬼不鬼成了現在這樣,早年的善良都不見了,滿腦子都是這種陰私勾當,下作得不行。”翠柳便搖頭說道,“可見這姨娘是不能做的。無論得不得寵,都沒什麼好結果。”得寵的如二房的金姨娘,把正室夫人踩在腳下何等風光,可是翠柳也不覺得羨慕,只覺得令人厭惡。
更別提不得寵的珍珠了。
“可不是嘛。”云舒便點頭說道。
她們那個屋子里都是有志氣的女孩兒。
不說她和翠柳都是等著放了身契就出去過好日子的,只說春華和念夏,念夏已經定親,春華也說日后是要出去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