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些年對王家更加順從,也都是因為這個原因。
云舒動了動嘴角,卻沒說什麼。
難道女人不能生孩子就一定是女人的問題嗎?
怎麼不一塊兒請名醫去看看呢?
如果是碧柳的問題,那就給碧柳調養治療。
可萬一是王秀才的問題呢?
也總不能把這些事都推到女子的頭上去,就因為不能生孩子,就覺得虧欠了誰,就覺得都是自己的錯不是嗎?
只是她想這些話陳白家的必然是聽不得的,因此也沒有吭聲,只是對陳白家的關心地說道,“嬸子就算著急,也得顧及自己的身體才好。不過這一回王家姐夫沒有中舉,只怕還得繼續苦讀。您也跟碧柳姐說,勸勸王家姐夫,別太因為一時的失落就壞了自己的心情。”她這樣溫柔體貼,陳白家的心里感動得不得了,摸著云舒的手臂便含淚說道,“也只有你關心我的身體了。”
翠柳抿了抿嘴角,卻沒說什麼。
“對了,吃飯了嗎?”陳白家的目光落在翠柳帶回來的包裹上,便關切地問道。
“吃了。我們等著晚上和陳叔一塊兒吃晚飯。”云舒見陳白家的笑著點頭,便拉著臉色有些郁悶的翠柳出來,見她神色不好看,便輕聲說道,“你別想太多。想太多了自己心里也不自在。而且碧柳姐如今沒有身孕,嬸子心里念叨著也是有的。”她這樣說自然就是勸翠柳不要在家里吵鬧,翠柳聞言忍不住無奈地問道,“難道我就是一定要和娘爭吵的性子嗎?我只是想著,這王秀才既然這一科不中,那還得繼續讀書,難道叫娘一直補貼他們過日子嗎?”碧柳把地都給賣了,如今也沒有個營生收入,那如今過日子坐吃山空久了,自然得陳白家的那私房來補貼她。
“都是嬸子的私房,你何必在意那些銀錢去了哪兒。”云舒便笑著說道。
“我只是心疼娘。那些私房如果娘自己花了用了,那過得多舒服,如今卻……”
“就算嬸子如今沒有私房錢,陳叔也能養她養得好好兒的。嬸子吃不了虧。”云舒拉著翠柳就走說道,“不過這王秀才也是的。我瞧見那些寒門的學子,都是一邊讀書一邊做事的。既然能考個秀才,那等閑給人家孩童啟蒙,也能得一二束脩養活自己的家。他卻厚著臉皮一直叫妻子與岳家養著,還理所當然。臉皮這麼厚,我覺得不太好。”她是真心覺得王秀才這人不怎麼樣,翠柳聽了也皺眉說道,“而且在外頭什麼文會詩會的,都是很大的花銷,我聽說那些所謂的風流才子為了附庸風雅還請了許多的雅妓相陪……這也太過分了。”
哪怕翠柳和碧柳姐妹不和,可是也見不得王秀才這麼花天酒地的。
云舒便也皺眉。
如果還有什麼雅妓陪著這些秀才說笑,那就的確有些過分了。
“這事兒是真的嗎?”她低聲問道。
“娘之前來找我的時候說過一句,我也沒有聽仔細。”翠柳輕聲說道。
她顯然也覺得這不像是好事。
“那陳叔知道嗎?”云舒繼續問道。
“娘哪里敢叫爹知道這樣的事,爹還不把姓王的腿給打斷啊。”翠柳翻了一個白眼兒說道,“爹這兩年給國公爺做事越發忙碌了,而且你也知道,爹一向不待見大姐姐和那姓王的,因此也沒有多關注過。”她猶豫了一下,對若有所思的云舒輕聲說道,“我當初跟娘說,叫她去告訴爹,可是娘不肯的。
娘擔心爹鬧起來壞了大姐姐和那姓王的的夫妻感情。”她帶著幾分譏諷地說道,“都跟什麼雅妓風花雪月了,還能有什麼夫妻感情。”
云舒覺得她這話有理。
如果王秀才這麼這麼干了,那花著陳家的銀錢,還想劈腿不成?
吃軟飯的總得學著忠貞一些吧。
不過她又覺得若是攛掇著陳家鬧起來有些不好。
說到底,她也不是陳家的孩子,也不知道碧柳與陳白家的怎麼想的,如果一時意氣鬧得人家夫妻有了嫌隙,只怕里外不是人。
“嬸子和碧柳姐就想當做不知道嗎?”她便問道。
“大姐姐那樣的性子,你想幫她出頭,只怕她還得罵你狗拿耗子多管閑事。”翠柳撇嘴說道,“所以娘不叫我說出去,我就跟誰都沒說。她們既然覺得這都不算什麼,那我還做什麼惡人。”如果是她自己,早就鬧起來了。可是這是碧柳的事,碧柳一向都跟她們想得不一樣,別鬧到最后碧柳反過來倒打一耙說她破壞他們夫妻感情,他們自己又如膠似漆了。因此,翠柳其實是和云舒有一樣的顧慮的,自然都不肯出頭。
“這麼說,碧柳姐是知道了。”云舒不明白碧柳。
在陳家的時候那麼自私自利,不吃虧的人,怎麼在王秀才的面前那麼卑微。
明知道王秀才在外頭跟什麼雅妓牽牽扯扯的,竟然還覺得無所謂。
“她肯定知道。姓王的是她的枕邊人,她能半點都不知道?”翠柳冷笑了一聲,卻沒再說什麼,只是對云舒說道,“咱們在家里好好歇歇,回去了只怕還有許多差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