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這樣的人生了氣,壞了自己的身體不值得。”她孝順知禮,翠柳又是個能嚷嚷著護著父親的,陳白鐵青的臉這才慢慢地柔和了下來,笑著拍了拍云舒的肩膀,拿了尚且還有些燙嘴的湯水一口氣喝了,之后冷冷地看向陳白家的。
“我,我只是……”陳白家的想解釋,卻不知該怎麼解釋。
陳白之前就叫她不許去叫兩個丫頭過來摻和這種齷齪事的。
只是見云舒和翠柳沖著自己回來了,陳白剛剛那顆都被刺得鮮血淋漓的心又覺得痊愈了。
不然,之前聽到了碧柳的那些憤懣還有怨毒的話,陳白都覺得心里發疼。
他真是養了個白眼狼。
如今他才明白為什麼唐國公對那些不聽話的兒女從來直接拋棄不會再理會。
實在是因為理他們管他們就叫自己也跟著傷痕累累。
想到這里,陳白突然覺得輕松了許多,看著抱著那個被自己打得氣息微弱的王秀才哭個不停的碧柳,他很久之后才起身,臉色平靜地說道,“這件事我不會管了。你們愛怎麼折騰怎麼折騰。”他想叫長女回家不必受王家這種惡心的氣,雖然碧柳矯情,可是陳白覺得自己要養一個回家的女兒還是養的起的。只是既然碧柳自己不愿意,還愿意跟王秀才這種無恥的東西在一起,他還管什麼?
愛操心,就叫妻子操心去好了。
如今他賺到的銀錢大部分都沒有叫妻子知道,家底在妻子的心里也只是簡薄的,那妻子愿意怎麼做就怎麼做。
反正也不會叫她禍害了陳家的家產,叫陳平和翠柳的利益被侵占。
因為想通了這些,陳白都覺得自己剛剛大怒還試圖為長女主持公道太蠢了。
碧柳根本就不需要什麼公道。
她樂在其中。
“她爹……”陳白家的見丈夫起身就要走,看起來沒有半分惱火了,便不由心驚肉跳起來。她覺得心里有些摸不著的憂慮,陳白卻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見碧柳翠柳姐妹此刻都要打起來了,便揚聲對翠柳說道,“別管她!既然看不起做奴仆的爹,日后也不必借我的勢!”他雖然只是個下人,可是在京城里借著唐國公府的風光也是有幾分體面的,有些人巴結他還找不著門路,既然碧柳嫌棄,那日后更不需要親近什麼。
他說完了這話,便冷笑了一聲。
“小云也過來。”他對云舒說道。
“你們兩個孩子去勸勸。”陳白家的見陳白似乎因為云舒和翠柳回家了,因此放下了剛剛的盛怒,頓時忙不迭地想叫兩個丫頭把陳白再好好兒勸勸,見云舒回頭看著自己,她急忙說道,“你放心。你姐姐姐夫這兒還有我呢,不會有事的。”她說得十分真心,云舒卻抽了抽眼角,想說自己真的沒擔心碧柳和王秀才,她擔心的是陳白家的,只是見陳白家的已經轉頭急匆匆地叫人去請大夫了,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希望陳家夫妻和睦的,便走過去對陳白家的說道,“嬸子去照顧陳叔吧。”
陳白家的卻已經抱著捂著心口說心口疼,十分柔弱的碧柳對云舒含淚說道,“你也看見了,你姐姐身體不好。你陳叔那兒有你們在,我也不操心。”
她已經是第二次提到“操心”兩個字了。
見她沒明白自己的意思,云舒也不知該怎麼說了。
難道要挑明了說,“別顧著長女,先顧著你老公”這樣的話嗎?
云舒默默地走到了翠柳的身邊,有些頭疼,卻見陳白已經抬腳走了,頭都沒回,她和翠柳就急急忙忙地跟了上去。
“爹,今日這件事你別生氣。我知道你都是為了大姐姐好。只是既然她不識抬舉,你也別管她了,免得里外不是人。”翠柳見陳白走到了院子里坐下,便坐在他對面的石凳上,對陳白低聲說道,“她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好了,反正以后有她后悔的時候。爹,她不知好人心,我知道爹傷心。可是……既然她不知好歹,爹不如多疼疼我和小云還有哥哥。咱們家又不是只有她一個孩子。”
她這話叫陳白笑了笑。
“行,以后多疼疼你們。”
“難道陳叔從前還不夠疼我們不成?不過多多益善倒是真的。”云舒見陳白笑了,松了一口氣坐在翠柳的身邊笑著說道。
說起來,陳白真的是難得的慈愛的長輩了。
就比如云舒和翠柳積攢了那麼多的私房,陳白都是用心地維護打點,云舒和翠柳能在國公府里安安生生地服侍老太太半點不操心外頭的生意良田,都是陳白在為她們忙著,費心著。如果這還不叫疼愛,那就真的很沒有良心了。云舒和翠柳都是明白事理的孩子,自然知道陳白的慈心,此刻不過是哄著陳白說笑罷了。不過見陳白臉色好轉,云舒便對陳白說道,“陳叔雖然正是盛年,不過也該戒驕戒躁戒了火氣些才好,這樣才能多為國公爺奔走呢。”
“還能護著你們是不是?”陳白聽了便取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