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那雙泛著幽幽冷光的眼睛,珍珠竟然一句話都不敢說了。
然而此刻,老太太的院子的門被突然砸得巨響。
一片的火光也幾乎照亮了黑暗的院子。
珍珠的眼睛微微一亮,顧不得什麼就要大聲嚷嚷,卻被云舒用力地捂住了嘴。
就在她掙扎的時候,門外卻傳來了唐三爺的聲音。
“母親!是我!安全了!”
這一聲如同天籟。
云舒從未想過,唐三爺的聲音會好聽到這個份兒上。
她的手有些發抖,又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園子里。
剛剛是唐三爺的聲音,他說沒事了?
可是怎麼可能?
她剛剛還聽到外面交戰的聲音,還有大片大片的廝殺聲。
可是外面的是唐三爺。
如果是唐三爺的話,他總不會騙人吧。
就在老太太的屋子里一片安靜,似乎都有些反應不過來的時候,外面傳來了唐四公子的聲音說道,“老太太,母親!是我,我和三叔啊!”這聲音雖然疲憊沙啞,可是卻活生生的,正用力地往金姨娘的嘴里堵了布惡狠狠地看著金姨娘的二夫人一僵,之后捂著嘴突然起身叫道,“是小四啊,是我的兒子啊!”她一直都在擔心自己兒子的安全,如今聽到唐四公子的聲音,頓時忍不住了,連老太太都顧不得,一頭撞入了院子里去把院子的大門給打開。
之后,她發出了哭聲。
“我的孩子啊!”
云舒聽著哭聲,聽到二夫人哭著叫唐四公子的名字,知道外面應該安全,不由猶豫地看了老太太一眼。
唐三爺之前還說前院要不好,叫人傳老太太,叫老太太早點去躲著,可是怎麼又安全了?
她明明都聽到外面有大門被砸碎的聲音了。
她正想著這些,卻手里依舊壓著掙扎起來的珍珠,手里的刀子還抵在珍珠的脖子上的時候,就見唐三爺已經帶著人快步進來。他一進來,云舒頓時被嚇了一跳,就見一向貴氣滿身,氣度優雅的唐三爺此刻渾身都是血跡,看起來無比的狼狽。他的肩膀還有一道巨大的傷口正在流血,也不知是失血還是冷的,唐三爺的臉色比雪還白,此刻也不過是勉力支撐的樣子。他一進門搖晃了一下,卻還是走到老太太的面前握住老太太的手低聲說道,“母親,沒事了。”
老太太摸著他的臉老淚縱橫。
她沒想到一向養尊處優的兒子也會有這樣為家人不顧一切的一日。
“外頭怎麼了?”見唐三爺氣色不好,老太太急忙流淚問道。
唐三爺笑了笑。
“城西的城門開了,援兵進來了。巧得很咱們府上就在西邊,有一位將軍聽到這里的動靜就趕過來。”那真是千鈞一發,因為亂兵都已經把國公府的大門給砸開,已經要沖到國公府之中肆虐。他帶著兩個侄兒還有下人不知挨了多少刀,已經絕望的時候,外面就來了兵馬,頓時把這些亂兵都給殺死了。一想到那時想到自己守不住家門,唐家女眷與孩子們會遇到什麼,唐三爺那時候面對從天而降的兵馬,只覺得那位聞訊趕來救助的將軍就是唐家的大恩人。
他的目光疲憊無力,又十分感激。
老太太一愣,不由急忙問道,“那位將軍人呢?”
“正守在門口清理國公府附近的一切亂兵的余孽。”唐三爺皺了皺眉對老太太說道,“只怕耽誤了那位將軍的正事。”
他說得也沒錯。
外地馳援京城的兵馬乃是去救皇帝的。
可如果忙著救國公府的人,還要清除國公府附近的危險,這固然叫國公府得到了安全上的保障,可也耽誤了入宮的大事啊。
“咱們不要耽誤那位將軍的正事,還是請他忙著,咱們自己收拾殘局就是。”只要兵馬進了京城,那其實京城很快就會太平,那些趁火打劫的畏懼朝廷的兵馬,而且皇帝即將獲救,這些皇子們的下場還不一定會是什麼樣,依附皇子們的亂兵自然也不敢留在京城之中,一定會很快逃竄,那就算如今國公府上下已經精疲力盡,可說起來也不會再有危險了。老太太自然知道此刻入宮救援皇帝是多麼大的功勞,怎麼可能叫自己的恩人為了唐家這點小事,就誤了大好的功勞還有前程。
因此她對唐三爺說道,“你對那位將軍道謝,然后請他不必管我們吧。”
“我已經說了。那位將軍不聽,說是與國公府有些淵源,得過恩惠,因此一定要留下。”
“什麼淵源?什麼恩惠?”莫非是從前與唐國公有舊的那位將軍?老太太不由疑惑地問道,“是哪位?”與唐國公來往有淵源的,應該唐三爺也認識。
“不認識。是位極年輕的年輕人。不過瞧著十分悍勇,我看他沖擊那些亂兵的樣子,是一員悍將。”唐三爺又猶豫了一下,似乎想對老太太說什麼,老太太卻并沒有發現唐三爺猶豫的模樣,只是喃喃地說道,“年輕人?這倒是奇怪。
你大哥從哪里遇到過這樣有能耐的年輕人,卻從未對我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