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云舒和翠柳卻輕輕松松,舒舒服服地生活。
如果那時候被賊人拖走的是她們兩個就好了。
如果那樣的話,她們在她的面前就再也抬不起頭來,再也不敢對她盛氣凌人了。
一想到這些,碧柳忍不住磨牙,冷笑了一聲說道,“你在我的面前這樣狂妄又能怎樣?我聽說國公府都被亂兵給破門了,誰知道你們還是不是清白。”她用惡意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冷笑的兩個小丫頭,尖聲說道,“沒準兒早就叫亂兵們把你們給禍害了,你們還裝作自己是黃花大閨女……”她還沒等說完,云舒已經上前,一耳光打在她的臉上!這一個耳光在雪地里分外刺耳,連翠柳都嚇了一跳,更別提捂著臉,一時看著云舒呆住了的碧柳。
“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這個辱及國公府,辱及主子的混賬!”云舒的聲音清脆,冷冷地看著碧柳說道,“你素日里羞辱我們姐妹,看在嬸子的份兒上,我們姐妹不會和你計較。不過你竟敢攀扯國公府?國公府里都是咱們的主子,你惡意誣陷,想將國公府置于何地?!今日這一巴掌是叫你漲漲教訓,不然日后被旁人聽到,只怕就是你的死期!”碧柳竟然還敢造這種謠,真是找死不看日子啊。如果她非要說亂兵破了國公府的門壞了國公府里女眷的清白,這話傳出去,唐國公府上上下下的主子能饒得了她嗎?
那府里可不止有云舒翠柳這樣的小丫鬟。
還有唐國公夫人合鄉郡主這樣的主子。
如果云舒和翠柳沒了清白,那那些主子們又如何?
碧柳這話簡直就是自尋死路,甚至會壞了陳白夫妻在國公府里的差事。
國公府不亂棍把陳家的人打死都不可能。
因此云舒這一耳光簡直無可挑剔,就算陳白家的心疼碧柳,也挑不出云舒半點毛病。
畢竟云舒這是為了陳家好,而且忠心為主,陳白家的知道碧柳敢說這種謠言,只怕還得夸云舒打得好呢。
“你,你這個賤婢!”
“你還是個賤人呢!”云舒壓低了聲音,在碧柳顫抖的目光里越發低低地說道,“不僅自己賤,你那秀才相公也賤!不僅下賤,還下作,不知四六的東西,在我們面前裝什麼高潔的讀書人的人家,沒得叫人笑話!從前看在你是做姐姐的,我們姐妹從不跟你計較,誰知道你還敢得寸進尺……你也瞧瞧你上上下下,吃的用的都是誰家的!”她的聲音壓得低低的,自然驚動不了不知是真的病了還是假的病了的陳白家的,見碧柳指著她想要撲上來,云舒往翠柳的身后一躲冷笑說道,“你這種窩里橫的東西,也配和我們說話。走!既然你說我們是賤婢,那賤婢帶來的東西都跟你沒關系,你自己去吃西北風去吧!”
“憑什麼?!”
“就憑這些是我們帶回來的!”翠柳大聲叫了一聲,一把把碧柳推得跌倒在了雪地里,看著她不屑地說道,“我們的東西不給沒良心的吃!”
“娘,娘你出來看看她們!”碧柳摔在雪地里,渾身上下都是雪,不由哭鬧起來。
屋子里傳來一些動靜,云舒和翠柳便站住了,翠柳看了云舒一眼,見她輕輕點頭,便大聲說道,“就算是娘在這兒,我也只有剛剛的那話!我哥哥身上的傷那麼嚴重,還流血呢!哥哥的傷那麼重,卻有人在這里不知好歹,我們的東西不給白眼狼用!”她或許是提到了陳平受傷的慘狀,因此屋子里的聲音動了一會兒,卻最終沒有人開口說話,云舒聽見屋子里仿佛傳來低低的抽泣的聲音,可是她實在沒心情在這個時候勸陳白家的。
如果……如果那時候陳平真的因為碧柳丟了性命,那找誰哭去?
難道陳白家的哭幾場,這件事就了結了不成?
云舒覺得這樣對陳平過于不公平。
難道就因為陳平還活著,碧柳做的那麼惡心的事情就可以當做從未發生過,就可以被原諒了嗎?
“走吧。陳平哥還等著呢。”云舒雖然性子溫和,可是也沒有總是讓著別人的道理,更何況碧柳這種不知感恩的東西,對她再好也是白好,因此云舒也不看碧柳此刻滾得渾身都是雪與雪水泥水,拉著翠柳就回了陳平的地方。趙雨推著小車跟著,等到了地方,陳平見了她們帶回來的傷藥眼睛一亮,剛想把身上的衣裳脫了換藥,就見云舒和翠柳都目光炯炯地看著他。
陳平不由十分尷尬地咳嗽了一聲說道,“我得換藥了,兩位大小姐是不是出去待會兒?”
云舒和翠柳對視了一眼。
翠柳不知嘀咕了什麼,轉身就走。
云舒想了想,把帶回來的銀票給了陳平說道,“先拿著用吧,不然總不能總是麻煩趙夫人。”她給了陳平銀票,陳平也不客氣,云舒就對一旁等著幫給陳平換藥的趙雨說道,“我先帶著家里的婆子把宅子收拾一下,勞煩你先幫陳平哥換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