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麼呢。
她只不過是一個丫鬟。
不過是宋如柏為人好,又因為她是打小認識的,因此對她更親近幾分。
可是如果她這樣就自作多情,那就太臉皮厚了。
一個丫鬟,怎麼還肖想上了前程似錦的天子心腹。
宋如柏如今已經是禁衛軍大統領了。
這樣的身份,就算是日后要成親也輪不到她啊。
那無數京城的好人家出身,清清白白出身的小姐愿意嫁給他呢。
更何況宋如柏或許也并沒有對她有什麼意思。
誰會樂意娶一個丫鬟出身,給人做過那麼多年奴婢,曾經還被賣掉做仆從的女孩子做官宦的妻子?
那日后豈不是在同僚的面前丟臉,被人嘲笑嗎?
想到這里,云舒心里的那一點觸動便全都消散了。
她又拍了拍自己的臉,想到剛剛自己的自作多情,又覺得有些好笑。
如果宋大哥知道她想到了這種事,想到她以為他對她有意,會不會也會覺得好笑?
更何況云舒對宋如柏其實也只不過是當做鄰居的大哥一樣,也并沒有對他有太多的感覺。
畢竟一直都在分別,她與宋如柏之間雖然說是認識了許多年,可是真正接觸的時間又有多少呢?
因為想通了這些,因此云舒索性也大方起來,也不再考慮這樣的胡亂的事,和翠柳一同睡了。到了第二天一大清早,她依舊和從前一樣等宋如柏上門來吃飯,等聽到前院傳來了敲門聲,她便叫婆子去開門,一邊跟翠柳一同張羅著桌子上的早點,一邊聽見腳步聲便轉頭笑著說道,“今天這麼怎麼早就來了?”大清早上沒有時間做韭菜盒子什麼的,因此依舊只是昨日早餐的樣子,只是多了個紅糖發糕,此刻熱氣騰騰的,聞著就香甜。
然而云舒一轉頭卻愣住了。
沈公子正一邊解開身上的披風,一邊對她笑了笑說道,“我不請自來,你們家的早飯夠用吧?”
“公子怎麼來了?”云舒見沈公子一個人過來的,不由詫異地問道。
“昨兒二姐回家就醉倒了,我聽說她是在你家里喝醉了,這才知道你是回家了。”沈公子見云舒忙招呼自己,便笑著擺手說道,“不用把我當什麼貴客,不把我當做惡客我就很高興了。”他一邊說一邊走到飯桌前,見熱騰騰的都是些家常的早飯,雖然家常,不過他卻忍不住露出笑容來對云舒說道,“真是豐盛,我就知道來你這里吃飯必然不會失望。”他一邊說一邊自來熟地坐下了,還規規矩矩地看著云舒。
云舒和愣住了的翠柳無奈地對視了一眼,把干凈的碗筷遞給他。
“公子怎麼來我這兒吃飯?”
“沒辦法。”沈公子毫不客氣地拿了勺子去舀粥,俊秀的臉上帶著無奈與抱怨地對云舒說道,“我倒是想在家里吃飯,只是沈家現在剛剛在重建,大家都很忙碌。大哥忙著進宮,忙著整肅在京城里的軍隊,二姐最近……你也知道。”他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翠柳,對云舒說道,“心情也不是很好,三餐都不用心,家里給我一個人做飯十分敷衍,我也覺得家里沒人,吃飯都沒滋味兒。”他嘴上說得溫和,可是手上卻兇猛得很,夾了一大塊紅糖發糕咬了一口,滿足地點了點頭,又喝了一口面前的八寶粥對云舒感慨地說道,“喝一口粥,連身上都暖和了。”
云舒不由干笑起來。
總不能叫沈公子少吃點兒吧?
“還有皮蛋瘦肉粥,要不公子也嘗嘗?”她得慶幸宋如柏一貫能吃,而且趙小三也喜歡溜過來吃飯,因此每天早上的早飯都是預備得多多的。
不然云舒怕是要跟翠柳餓肚子了。
“那也給我來一碗。”見云舒正張望外頭,沈公子好奇地問道,“你在看誰?”
“宋大哥啊。這個時候他應該過來吃飯了。”云舒便說道。
沈公子沉默了一會兒,安靜地把手上的發糕吃完,俊秀的臉上露出幾分笑意,對云舒問道,“你和老宋還是那麼要好。”他垂了垂頭,看了看自己修長的手指,這才對云舒繼續說道,“說起來老宋這些年也幫了我不少事。只是有些事……卻是我不想讓的。”他正對云舒說話的時候,宋如柏已經過來吃飯了,云舒便胡亂地對沈公子點了點頭笑著說道,“不過是吃一頓早飯,有什麼讓不讓的。”她今日再看宋如柏,便比平日更平和了幾分。
宋如柏似乎察覺到云舒對自己的態度,正皺眉想問她什麼,卻冷不丁看見了起身看著自己露出笑容的沈公子。
他一愣,之后點了點頭,卻沒說什麼,直接坐過去吃飯。
“今日還進宮嗎?”宋如柏先喝了一口粥,便對沈公子問道。
“不了。宮里有大哥呢。而且我也想在京城里走一走。”沈公子見宋如柏吃得飛快,儼然是在北疆時的樣子,便對宋如柏笑著說道,“你是能者多勞的人,多吃一些吧。”他還很高興地給宋如柏又拿粥夾小菜的,一邊又有些懷念地說道,“今天的粥一樣甜的一樣咸的,都是很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