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二房的婆子們夸了那位大人很多,說唐三小姐說的,說那位大人性子溫和,人和氣得很,又是個懂禮儀的人,可是能年紀輕輕就成為縣令,聽說在任上還做得不錯,這能是等閑之輩,能是被人隨意糊弄的嗎?所以陳白家的覺得唐六小姐的那些事可能瞞不住。
云舒也覺得大概是瞞不住。
不過唐三小姐既然提了這婚事,那就應該是有把握把這件事給辦成。
她便點了點頭說道,“如果那位大人答應會娶六小姐,說明他是個不介意妻子從前經歷的人。”這樣的人也還算是心胸開闊。
不然唐六小姐身上也沒有人家貪圖的地方。
又不是唐國公的女兒,就算是因她攀上了唐國公,一個侄女婿能得到什麼輔助。
不過二夫人院子里四處漏風也叫云舒無語了。
唐三小姐給妹妹說了親事,姐妹怎麼吵架,男方是怎麼樣的人,二夫人是怎麼回應的,竟然連陳白家的這樣不在二房侍候的都知道,還是二房的婆子自己傳揚出去的。
二夫人到底有沒有管束自己的院子啊。
她覺得有點無奈,不過卻沒有再多說什麼,倒是給陳白家的倒茶溫柔地說道,“嬸子喝點水吧,潤潤嗓子也好。”她一向是個會照顧人的性子,陳白家的見她今日回來對她親熱了很多,少了當初在趙家的冷淡,不由受寵若驚地說道,“還是小云記掛我。”她一下子變得小心翼翼的,云舒和翠柳也很無奈。不過考慮到陳白家的一旦不小心翼翼的時候就要為碧柳出頭,云舒覺得還是多嚇唬嚇唬她也好。
正這麼想的時候,宋如柏和陳平一同進來。
陳平笑嘻嘻地拉著宋如柏坐在了陳白的身邊。
“剛才說什麼呢?”見陳白笑呵呵的也不說話,陳平便笑著問道。
“說些家常話。”陳白覺得現在家里的氣氛就很好,又溫馨又平靜,碧柳不在這里,沒有她吵鬧的家是多麼和平,所以他臉上的笑容也很輕松。見陳平一邊說一邊去撈桌上的水果吃,陳白也不在意,只探身對宋如柏說道,“你是個大忙人,我聽說這幾日一直在宮里頭約束宮中的禁衛,還剔除了一些先帝時留下的漏洞。”他本想說有一些皇貴妃母子還有其他先帝皇子留下的黨羽,不過覺得有些對先帝大不敬,便含糊了。
宋如柏也回應得很含糊說道,“都是服侍宮中那麼多年的老人,也該放出去給他們更廣闊的前途,也叫禁衛中融合一些新人,新鮮的血液。”
他回答得中規中矩。
陳白見他已經歷練出來,游刃有余的樣子,便笑著點頭,之后目光落在云舒的身上片刻。
他是順著宋如柏的目光看向云舒。
看到宋如柏坐在那里,看起來悶不吭聲,如從前一樣厚道,卻無聲地把云舒喜歡的水果推到了她的面前,陳白臉上露出了然之色。
不過見云舒一副很無語的樣子,陳白又覺得有些有趣。
他當做自己的目光只不過是隨意掃到,不過臉上的笑容卻多了一些,還下意識地哼了個小調。
顯然陳白的心情不錯。
宋如柏知道自己的心思瞞不住陳白,便低了低頭。
陳平一雙滴溜溜轉的眼睛也不知在想什麼。
這屋子里,除了陳白家的看到宋如柏進門,見他如今已經長成了一個高大的,肩膀厚實,看起來很能承擔的成年男子,不由眼里恍惚了一下,想著自己的心事,對屋子里的一下子異樣起來的氣氛茫然不覺。她只不過想到,宋如柏在經歷這麼多年的打磨之后,成為了這樣一個看起來就很可靠,靠得住的男人的樣子,可是王秀才這麼多年過去了,不說在科舉上一事無成,早年那點少年才子的名聲在幾次落榜之后已經蕩然無存,還有他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樣子,看起來很單薄。
如果宋如柏跟王秀才打起來,大概王秀才都抵不過宋如柏的一根手指能打。
更何況還有爵位。
陳白家的心里難受得很,好半天才緩過勁兒來,對宋如柏笑著問道,“阿柏,你回了京城,又封了爵位,陛下可說要給你說門好親事?你可得好好挑了,你現在是忠義伯,你的妻子就是忠義伯夫人,可不能丟了你的臉。”她這話是真正的關心的話,然而陳白卻微微皺眉說道,“阿柏自己心里有數。什麼好婚事不好婚事的。他現在的身份,還用得著娶高門大戶的小姐才臉上有光嗎?”
“我只是關心阿柏。”陳白家的不知自己說錯了什麼,不由有些委屈。
陳白便不悅地說道,“行了。阿柏心里有數。”他不著痕跡地看了一聲不吭的云舒一眼。
宋如柏卻并沒有什麼不高興的,相反,他先謝了陳白家的對自己的關心,這才對她說道,“已經有了心上人,也已經稟告了陛下,陛下也說我的眼光很好,看中的那個是這京城里最好的一個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