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地看著碧柳,在她臉頰紅紅,眼里泛起水汽的時候,突然問道,“是你立刻就滾,還是我叫王家見見你此刻的丑態,把你拉走?”
碧柳心疼地看著宋如柏的目光頓時不見了。
“宋大哥,我是在關心你。”
“滾。”宋如柏說道。
他沒有跟碧柳廢話的樣子。
可是這樣的樣子,跟記憶里那個憨厚老實,一句話都不會說的啞巴似的宋如柏太不一樣了。
碧柳覺得自己能拿捏住那麼沒見過世面,垂著頭從來一聲不吭老老實實的宋如柏,卻沒想到自己遇到的竟然是這麼一個看起來就無情無義的男人。她委屈得要哭了,看著宋如柏用傷心的樣子問道,“宋大哥,我們是一起長大,青梅竹馬。你就是這麼對我的?這麼多年,我心里想著你,擔心著你,記掛你的安危,心里全都是對你的牽掛。可是你就是這麼對我的?我太傷心了。”
“你睡在你男人的身邊,卻心里想著另一個男人,這件事姓王的知道嗎?”宋如柏嘲諷地問道。
碧柳沒想到自己都這麼說了,宋如柏竟然還對自己這麼無情。
難道宋如柏的心是石頭做的嗎?
而且此刻宋如柏的眼神叫碧柳格外恐慌。
“你怎麼能這麼說!”
“你這麼不守婦道也就算了,可我是這麼無辜。誰跟你一起長大,誰跟你青梅竹馬?你一個蕩婦自己不要臉胡亂嚷嚷,我這個朝廷命官還要名聲,要自己的清白。如果你再敢這麼胡亂攀扯,本官就送你去衙門,先給你一頓板子叫你知道身份的高低貴賤。”宋如柏這一席話這麼無情,還極盡羞辱,她站在這條街上,哪怕四下無人,可是卻依舊有一種被人看著受辱的羞恥感。
聽到宋如柏罵自己是蕩婦,她哇地一聲哭了。
“宋大哥,小云到底跟你說了什麼?我是冤枉的啊!小云,小云才是……”
“如果你敢羞辱我沒有過門的妻子,我現在就弄死你和姓王的全家。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來干什麼。怎麼,看見我如今功成名就,就后悔了,不想嫁給王秀才了?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個什麼德行,也配來肖想我。”宋如柏一掃一向的忠厚沉默,一張嘴惡毒得跟刀子似的,至少云舒覺得自己都要甘拜下風了。她心里算是服氣宋如柏了,看著他高大的身影擋住了碧柳看向她的那惡毒的目光,用最狠辣的語言來嘲諷碧柳,片刻之后,云舒靜靜地站在宋如柏的身后笑了。
她覺得宋如柏這樣,也很好。
并不叫人覺得討厭,相反,她覺得宋如柏現在的樣子很討人喜歡。
不會被女人的眼淚,女人的柔情所打動而改變態度的男人都很討人喜歡。
“以后你再敢找上門,我就叫王秀才過來看看自己娶的這個是個什麼德行。”見碧柳縮了縮脖子,又看著自己露出驚駭的樣子,顯然是怕了自己,宋如柏便冷冷地繼續說道,“就算王秀才不管你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我也有的是法子叫你求生不得。”他對陳白的確是有一份感激親近的感情,可是那是對陳白的,又不是對碧柳的。對于碧柳,宋如柏有的時候都想直接把她弄死算了。
他這麼羞辱碧柳,碧柳本來就自視甚高,沒想到在宋如柏的眼里竟然把自己這麼鄙視,又不敢報仇,免得叫王秀才知道,頓時捂著臉哭著跑了。
她這麼跑了,云舒才問道,“你怎麼知道她是來找你,嗯……想跟你有點什麼的?”她委婉地問道。
“她就是這麼一個貨色,看她一眼我就知道她想干什麼。不外乎就是不服氣你也能做伯夫人,又覺得自己當年嫁給王秀才受了委屈,沒想到我會發達。”宋如柏短短時間就把碧柳給解決了,一邊催著云舒趕緊回家吃飯,就別當圍觀黨了,一邊幫云舒把宅子的大門關上,邊嘴里對云舒說道,“她覺得自己什麼都比你出色,而且還沒做過奴婢,就覺得我的妻子是隨便誰都能做的。”他只不過是認定了云舒是自己的妻子,所以才會不在意云舒是什麼出身。
云舒是平民也好,是丫鬟奴婢也罷了,他都想要娶她。
可如果換了旁人,哪怕是公主,宋如柏也不稀罕。
碧柳找上門簡直就是自取其辱。
不過能叫云舒看了這麼一個熱鬧,笑一笑,宋如柏覺得也還好。
“她在我的面前就對你目送秋波,當我是個死人嗎?”云舒便挑眉說道。
“她如果有腦子,就不可能出現在這里。”宋如柏見云舒帶著幾分戲謔,顯然并沒有把碧柳這件事放在眼里,便對云舒保證說道,“也就碧柳這麼莫名其妙的。我在外面可再也沒招惹過其他女人。”他這話像是保證似的,云舒又忍不住撲哧一笑,卻還是對他說道,“還是要注意一點,叫碧柳別再鬧這種丑事出來。免得跟一個有夫之婦的婦人扯上關系,被人捕風捉影,對你在京城的名聲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