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不管怎樣,既然她得了段嬸子的拜托,去問一句也沒什麼,所以她第二天就又去了國公府。因為她今天又來了,老太太就多少知道她是有事而來,便一邊叫云舒嘗嘗國公府里新做的一款水果羹,一邊對云舒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想說?說來叫我聽聽。”她這就叫云舒格外為難,也不知琥珀的事兒要不要當著老太太的面說,倒是琥珀站在一旁皺眉問道,“是關于我的事?”云舒的眼神又瞞不住人,顯然是跟她有關,琥珀便干脆地說道,“我在老太太跟前沒有秘密。你直接說來就是。”
“是關于琥珀的事?怎麼了?是琥珀外頭的鋪子還是田地被人給占了嗎?”老太太關心地問道。
“不是那個,”見琥珀一向不隱瞞老太太,云舒尷尬了一下,覺得自己還沒成親呢,就來給別人說親了,卻還是笑著說道,“其實這件事,老太太幫琥珀姐姐聽聽也是好的。其實是段家嬸子昨天跟我說了一件事,是想給琥珀姐姐說個親。”她干笑了兩聲,見琥珀臉色微微一沉看過來,想到琥珀之前最排斥的就是老太太與自己說她的婚事的事,便小心翼翼地將段嬸子外甥的事給老太太說了一遍說道,“這位大人姓王,我聽宋大哥說過,人品還是好的,至于模樣兒……”
咦?
宋如柏昨天說了好些話,竟然沒說那位王偏將的模樣。
云舒心里就有數了。
大概是真的長得不錯。
不然宋如柏還能不說他的模樣?
宋如柏那吃醋的小心機叫云舒現在想想忍俊不禁,一邊忍著笑,一邊對十分關切,已經探身顧不得吃水果羹,而是朝著云舒的方向探身過來的老太太說道,“模樣應該也是不錯的。
雖然這位王偏將爹娘都不在了,不過只看他從前對生病的娘那麼奉養,甚至因此耽誤了自己的親事就知道,是個孝悌之人,我覺得愿意孝順臥病的老人卻沒有不耐煩的,都是很好的人。”她不過是說了這一句評價,就再也不說對這位王偏將的夸獎了。
好壞都是琥珀自己決定。
她不想那麼招人煩,在琥珀的面前絮絮叨叨,自以為是。
老太太已經垂頭思考起來。
“這麼說,威武侯府老太太的意思是,琥珀做過丫鬟也無所謂了?”她慢慢地問道。
“她是這麼說的。”云舒偷看琥珀的臉色,小心地說道。
老太太便輕輕點頭說道,“她出身北疆,因此沒有京城這些人的講究與世俗的眼光,我倒是相信她跟你說的這些話。從前,我就很擔心這些京城里的人眼高手低,委屈了你琥珀姐姐。她是叫我都心疼寵愛的孩子,性子又不及你圓滑通透,過于執拗。都說過剛易折,所以我一直都不能狠心把她給嫁出去,那樣反倒害了她。”別看老太太一直念叨著琥珀的親事,可只看琥珀這些年一直都對親事搖頭老太太卻不催促就看得出來,老太太心里對琥珀嫁人以后還是心存顧忌,所以琥珀不愿意嫁,老太太索性也不催她。
她舍不得把琥珀嫁給那些叫她可能不快樂的人。
如果嫁給國公府的這些管事莊頭家,就跟當年的珊瑚似的,嫁到莊頭家去,日子過得和和美美也就罷了。
可是琥珀比珊瑚更優秀,老太太覺得嫁給國公府里的管事莊頭的,未免委屈了琥珀這樣的品貌。
就如云舒,老太太都舍不得把她隨便給嫁了,更何況是更貼心看重的琥珀。
至于那些想要巴結國公府門第,想要跟國公府攀上關系的普通的京城官宦人家,那些人心里打算著什麼,老太太心里也有數。
那些官宦人家只不過是沖著國公府的權勢才愿意娶一個國公府里的丫鬟,可是心里卻未必看得起做過丫鬟的琥珀。
琥珀嫁到那樣的婆家去,那才是不好的。
如今時來運轉,來了一個段嬸子,老太太自然格外驚喜。
而且這王偏將雖然沒有做一個三品將軍什麼的,可好歹也是一個五品的官,琥珀嫁過去就有誥命,能當家做主,這自然是十分風光的,也不枉費了琥珀的品貌。
老太太對這王偏將是真的上心了,不過到底還是不能立刻答應,想叫唐國公什麼時候去好好打聽打聽這王偏將的人品還有行事作風。她聽到這里滿意,看向云舒的眼神更加慈愛,笑著對云舒說道,“到底還是你心里念著想著琥珀,這麼好的一門婚事,如果真的成了,我給你封一個大大的媒人紅包。”她這高興的,仿佛婚事已經成了似的,云舒干笑著看著這麼高興的老太太,又無奈地說道,“老太太,只有您愿意也不行啊。”
這件事沒有琥珀自己點頭,誰敢越過她把親事給定下來啊?
反正云舒不敢。
老太太臉上的笑容也凝固了一下,之后便不去看琥珀的臉色說道,“不管怎樣,都是你的心意,跟琥珀答應不答應有什麼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