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段本來大怒地過來,被這麼毫不客氣地推了一把,噔噔噔倒退了好幾步才站穩了身體,看著對面臉色難看的宋如柏,似乎被一推感覺到受到刺激了,大聲問道,“老宋,你推我?!你對我真的沒有半點兄弟情義了?”
“你罵罵咧咧地來找我家的麻煩,對我又有兄弟情義了嗎?”宋如柏冷聲問道。
他看著老段,總是沉穩的臉上露出怒意。
“我,我是為了討一個公道。”
“什麼公道。”宋如柏看著他問道。
這聲音落在云舒的耳朵里,她覺得宋如柏的語氣都有些危險的味道了,可是老段卻渾然不覺,還覺得宋如柏跟自己是兄弟一樣,指著坐在屋子里沒動彈的云舒說道,“你怎麼不問問你的女人對我家夫人做了什麼?!我夫人還懷著身孕,她就氣得她肚子疼,還詆毀她,羞辱她,叫她動了胎氣!她也太惡毒了!從前,我還以為她是一個善良的姑娘,我家夫人跟她都是誤會。原來她竟然真的是這樣的人!”老段一想回到家就在自己的肩膀上哭得不能停止的唐六小姐,心疼壞了。
他當然要為了自己的夫人討回公道。
“她是一個有孕的婦人。如果有個好歹,你們于心何忍!”
老段覺得自己很委屈。
宋如柏卻并不在乎別人的肚子。
“沒了孩子就沒了孩子。你又不缺兒子。”他不在意地說道。
老段被宋如柏這樣的一個態度震撼了。
什麼叫他不缺兒子,沒了這個也沒關系啊?
難道他不是在說老宋娶了一個惡毒的女人做妻子嗎?
“老宋,你怎麼……”
“我聽過世間有一句話,叫做先撩者賤。”這是宋如柏聽云舒玩笑的時候聽的,覺得倒是頗為貼切,看著老段面無表情地說道,“之前在宮里,她三番兩次詆毀我的夫人,看不起她。難道我的妻子就要忍氣吞聲,就要忍受那些無恥的指責和詆毀?既然她先做了這樣的事,我家小云駁斥了她,她自己無能,不能反駁,和小云有什麼關系?小云從不惡毒,不然,今日在宮里也不會得太后娘娘的賞識夸獎。難道你的意思是太后娘娘瞎了眼,夸獎錯了人,就你是個聰明人是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老段聽說這里面還有太后的事,他是不敢冒犯太后的,急忙說道。
“小云并不惡毒。在我看,你家那個下賤倒是下賤得貨真價實。”
老段聽得心里震動,看著宋如柏這個多年的兄弟,竟然覺得他變化太大了。
云舒卻知道這才是宋如柏的真面目。
老實沉默的老實人,那就是偽裝而已。
不過宋如柏很喜歡拿這種偽裝披在身上裝羊,她也覺得這樣很好玩。
她坐在屋子里夾著土豆絲當看戲的零食。
宋如柏看著老段繼續說道,“而且有什麼公道。你還想要個什麼公道?我沒有想到你的心里竟然還有公道二字。口口聲聲公道,你給段家嬸子公道了嗎?給你的糟糠公道了嗎?給你的兒子們公道了嗎?你自己就沒有公道,還想來我這里討什麼公道,真是無恥。”既然兄弟沒得做了,宋如柏就放飛了,從前看不慣老段沒準就離他遠一點就是了。
可是老段竟然好意思為了那個唐六小姐來找云舒的麻煩。
宋如柏沒有打爛老段的臉就很客氣了。
他還沒去威武侯府找老段的晦氣呢。
唐六小姐在宮里竟然敢那麼羞辱云舒,他能忍住這口氣沒有去段家已經是圣人一樣。
他心里其實窩著火,看老段就更加疏遠,拳頭也捏起來了,只等著老段再敢說什麼,就要給他兩拳頭解恨。
老段卻被宋如柏這一連串的“公道”給說得懵了。
“我只是喜歡一個女人,這有什麼錯。”他覺得其實很冤枉,見宋如柏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便看著宋如柏一副掏心窩子的樣子說道,“老宋,難道你不明白我的心情嗎?如果你不明白,那為什麼你也娶了一個京城的女人,而不是當年就娶一個北疆的女人做夫人?你也知道北疆的女人跟京城的女人不一樣吧?”他希望宋如柏能理解自己,便繼續說道,“這些日子你也看見那些北疆的女人在京城鬧了多少笑話了。她們,她們就不合適在京城里當夫人,鬧笑話,還粗鄙。這樣的女人,怎麼幫咱們男人出去在京城里……”
他還想說什麼,宋如柏已經聽得十分勉強。
他今天吃了好吃的牛肉面,本來心情很好,卻快叫老段惡心吐了。
“這麼嫌棄北疆的女人,你當初為什麼還娶了北疆的女人,還能一同生活,生了兒子?當初誰逼著你娶北疆的女人了嗎?”
“我的意思是,別人不明白,可你能明白。”
“我也不能明白。小云不過是生在京城的女人而已。如果她是北疆的女人,就算和你說的那樣鬧笑話,粗鄙,我也不在乎。
我還會深愛她。這世上誰不鬧笑話?京城里的女人就沒有鬧過笑話嗎?那你現在娶的那個又算什麼?她的笑話可多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