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怎麼可能!”她聽到這個消息,想到自己之前還在唐家的面前那麼炫耀,頓時氣得肚子疼。
唐家一定都在笑話她吧?
笑話她成了小人,出了丑。
更叫唐六小姐氣得翻白眼的是,云舒肯定現在都要笑昏過去了吧?
看她丟臉,自以為是卻白白高興一場,那丫頭一定很高興。
“你這個廢物!”她指著坐在一旁有些愣愣的老段大聲罵道,“你怎麼能叫他跟你成了平級?他多大,你多大?你一把年紀,卻成了小年輕的同僚,你不覺得丟臉嗎?!”她聲音凄厲地罵人,把老段給罵得一下子清醒過來。看著氣得發狂的妻子,老段嘴里都是苦的,無力地說道,“這是陛下的決定,我能怎麼辦。”老段現在也還在發愣,明明之前皇帝已經跟他提起過,會把唐二公子安排在他的手下做事,還叫他照顧唐二公子一點。
那時候明明皇帝的意思是叫唐二公子做他的下屬。
可是為什麼旨意下來,卻成了這樣?
這不是分他的權嗎?
可是既然這是皇帝的意思,老段又能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你是陛下的心腹愛將,是他的功臣!如果不是你,那謀逆的二皇子還在宮里大開殺戒呢,陛下能這麼輕易就攻破宮門救出先帝,能這麼容易地得到皇位嗎?你是陛下跟前最有功勞的人,陛下本應該以你為重,就算是陛下想要叫人跟你平起平坐,你也應該拒絕陛下,反對陛下,叫陛下知道你不是一個容忍別人的人!”唐六小姐氣呼呼地對慌張地站起來想要攙扶自己的老段,用力地打開他伸到自己面前的大手不耐煩地說道,“你快進宮去,跟陛下說,就說你不可能叫我二哥跟你分權!”
“這怎麼可能。陛下不會答應。”老段小心地說道。
唐六小姐正懷有身孕,他很擔心她的身體,也很緊張這個孩子。
兒子們已經跟高家走得很好了,他之前的兒子們跟他已經沒有了感情。
他現在能寄予期待的孩子,只有唐六小姐生的了。
就像是他最后的救命的孩子一樣。
正是因為緊張這個孩子,老段更不敢拒絕唐六小姐。
他什麼都順著她,只求她能高興,好好地把孩子生下來,別叫他半生戎馬,最后卻連孩子都要眼巴巴地等待。
可就算是什麼都答應妻子,唯獨這件事,老段知道自己也沒有辦法。
如果他真的敢去跟皇帝說拒絕的話,那怎麼可能呢?
他沒有這個膽子,也知道如果自己那麼做了,就是不忠。
“你說了這麼多,不就是不想去拒絕嗎?你只考慮你自己,沒想過我是多丟臉嗎?我在唐家已經把話都放出去了,現在你跟我說,你跟我二哥是同僚?我的面子往哪放?那小云只怕更要笑我。”唐六小姐推著老段的胸膛大聲指責說道,“就是因為你無能,沒用,好欺負,才叫我也跟著丟人現眼!你明明是數一數二的功臣,可竟然比不上我二哥那麼一個年輕人。”她總是嫌棄老段沒用,還上前推搡廝打老段,老段被她推得連連后退,不敢反抗,只能默默地承受。
只是他退后著,卻沒見唐六小姐腳下一灘剛剛被她潑在地上的茶水,叫她推搡的時候腳下一滑。
唐六小姐尖叫了一聲,跌倒在了地上。
她捂著肚子叫了起來。
一灘鮮血在老段驚懼的目光里慢慢從地上攤開。
“叫太醫!”老段急忙去抱起了疼得滿臉是汗的妻子,轉頭怒吼。
在外頭看夫妻吵架的侯府下人都驚慌地向著外面跑去。
等太醫來了,老段才把唐六小姐交給太醫。
太醫診斷了一番,威武侯府上叫嚷了一整天。
云舒也是在家里開始預備晚飯的時候,聽說老段突然上門來的。
她以為老段是不忿唐二公子跟他一同掌管軍營來和宋如柏抱怨,還覺得老段這人有點看不懂別人的眼。
她和宋如柏都已經和他割袍斷義了,老段竟然還想要跟宋如柏抱怨什麼?
“咱們還有什麼義務聽他的牢騷話嗎?”云舒便推宋如柏回去回絕老段,反正她是不想看見老段的。
宋如柏垂頭親了她一口,笑著去了。
云舒本以為宋如柏打發老段很快就好,沒想到過了好一會子宋如柏才臉色微沉地走回來。
他身后并沒有跟著老段,顯然是老段已經走了,云舒格外奇怪,以為老段跟宋如柏又說了難聽的話,一邊拉著宋如柏一起坐下,一邊好奇地問道,“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他抱怨什麼了?還是求你什麼了?”難道是老段求宋如柏一同進宮拒絕唐二公子做他同僚?其實說起來,老段這也算是被皇帝給放了鴿子,心里不舒服來跟宋如柏這個北疆同僚商量也是可以想到的事。
宋如柏卻搖頭說道,“不是公事。是私事。”
“私事?又怎麼了?他家還想開什麼鋪子擠兌我嗎?”云舒開玩笑問道。
“不是。是唐家小姐小產了。”